“上次的帐,我还没算完。”
卢敬希迎上eros老板的目光,那双褐眸上下打量卢敬希,他立体的五官在混血中也算中上水准,在刺眼的灯光下撵开打火机,点燃一根烟:“没想到你送我手上来了。”
“我是商人,不做亏本买卖,既然你父母欠下巨额债务,我给你个机会还债。”
“来eros上班。”
“无底薪,不包吃住,合约三年,但你签下eros,可以先抵50万,给你两天时间考虑。”
“怎么样,是不是很仁慈。”
白西装的混血男人眼中冒出j-i,ng光,旁边的男人狗腿子似的赔笑:“老板英明。”
“这是我的名片,想好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eros的老板把名片递给男人,男人走到卢敬希的面前,把名片往地上一扔,卢敬希转眼又看向父母,父亲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母亲仍旧含泪望他,不断摇头。卢敬希竟是蹲下身子,手指还未触及那张明信片,eros老板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哦对了,如果来eros上班,记得辞职。”
“我们这儿,不收兼职。”
卢敬希捡起名片,站在灯光下,回身之际又深深看了一眼父母,只用自己听得见的声音:“爸妈,等我。”
天色昏暗,灰霾笼罩在头顶,卢敬希双手发凉,握着手机不断发抖,通讯录从头滑到尾,竟是找不到一个人借钱。
“滴。”
信息——
“展总和你说的策划案周四发到他邮箱。”
“这一个礼拜我不在公司,有什么事情找张经理。”
“好的,斐哥。”
回完四个字,卢敬希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他失魂落魄的走在街头,为什么命运对他如此残忍,本以为以后的日子不过是没有喜欢的人,朝九晚五地做一个上班族,为什么,连平静的生活都舍不得给他。
他的手伸入口袋中,拿出名片,纸质奢华,似乎还飘着一层脂粉气,eros高端私人会员制会所几个字旁赫然印着三个烫金小字,清隽挺拔——钮嘉瀚。
他不再去看名片,转而继续滑动通讯录的人名。
手指流连在“路一鸣”三个字上,卢敬希迟迟没有按下去。往上翻,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姑姑:
“姑妈,那个,家里最近有点急事。”
“我爸身体挺好的,嗯。”
“好,谢谢姑妈。”
卢敬希只能把希望寄在亲戚身上,苍蝇再小也是r_ou_,他一定要想办法凑够三十万,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去借高利贷,否则这个窟窿就永远填不上。
他想撕碎名片,脑海中却不断盘旋钮嘉瀚的声音“你签下eros,可以抵50万”,还有什么工作比这项“卖身契”来得快,权益利弊,卢敬希做不出决定,大学最困难时,他都没有这个想法。
进eros做公关,的确轻松,钱周转得也快,爸妈也能及时回家,当年明浩杨穿金戴银的模样他也不是没见过:
“学长,一个月能赚3w,如果找到定向,或许还有更多钱也不一定。”
“别说学费,你想要什么没有。”
命运如此捉弄,他竟是“屈尊降贵”地沦为不得不出卖色相偿还巨额债务的悲苦公关,毕竟200万,不是他打四份工就能挣来的学费。
父母不论怎么样,始终是至亲骨r_ou_,他怎么能对他们置之不理、见死不救。
卢敬希仰头,他站在公交车站台上,喘不上气,面前开走一辆又一辆的公共汽车,没有一辆是他能乘上的。
他像是想起什么,又滑开手机,按下最近通话里的某位联系人——
“张经理,我是小卢,我这个月的薪水可以预支吗?”
路一鸣代替路一鸥参加酒会,手执红酒,左右逢源四处打招呼,反正都是从小看他长大的叔叔伯伯,对于路一鸣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一鸣长大了啊,小时候还跟在你哥哥后面跑。”
“林伯伯说的太夸张。”
“华洛是越做越好了,怎么今天没见小鸥?”
“我哥这段时间在外地出差。”
“现在我们一鸣也能独当一面了。”
“林伯伯别再调侃我了,我都快站不住了。”
几人笑作一团,路一鸣与几位世伯的高脚杯相碰,轻抿红酒,酒过三巡地周旋下来,他把高脚杯放在侍应生的托盘上,解开西装的几颗扣子,走出酒店大厅,透透风。
手机突然响起,翟猛。
大脑还没做反应,手指已经按下了红键。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失魂落魄什么,不是早就看透了这个圈子,遇上爱情比碰见鬼还难。
为什么还会期待,还会失望,他明明早就说服了自己,把卢敬希当朋友,只要卢敬希和薛熠分手,他们两个人恢复跟从前一样亲密无间,这样不就够了吗,为什么他会越来越贪心。
从卢敬希告诉他想和薛熠在一起的时候,一切就乱了。
路一鸣以为自己喜欢明浩杨,明浩杨身上的气质总让他想起某个人,可能是他幻想中的卢敬希,可是他怎么能把卢敬希和明浩杨相提并论。
他们俩根本不是一类人。
出了那件事以后,他认为是自己没保护好明浩杨,才让他被薛熠侮辱,明浩杨平白无故地从他的视线里消失,路一鸣只当是自己的责任,除了感情,还有更深的愧疚感。
当真正意识到明浩杨根本不喜欢自己,他才发觉那份巨大的落寞,一切不过是自己的满腔热情、一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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