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假如像陈正道老师这样,专注演戏,沉迷演戏,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视名利如浮云,也称得上是真名士自fēng_liú了。
她蹲在那里半打瞌睡,一边把这个道理给想透了。
故而当早餐时分,姜姒婉摸摸她的脑袋,问她是否还难过,她眨巴了两下眼睛:“不难过了。”
见大婉没有明白过来的样子,她嘿嘿笑了笑:“郭导没说错。我确实没有用心在演这个角色,我先前想的是,反正我是干一票就走,玩玩而已,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个人心里的想法,掩饰不住的,或多或少都会泄露,”指指眼睛,“眼神啊,动作啊,一定是细节出卖了我,让郭导看出来,我有些漫不经心。”
当然还有起床气和大婉也是需要考虑的参量。
姜姒婉听着,半晌微笑:“你这不是,开窍挺快的么。”明明看着是个需要人妥善收藏起来的小笨蛋。
“当然我也很感谢婉姐。”邓以萌咬一口面包,眼睛里有亮闪闪的小星星。
姜姒婉饶有兴味,“谢我什么?”
——谢你长得那么漂亮还那么温柔,简直是这个世界的瑰宝。
当然这句是不能说的。
邓以萌换了个角度:“婉姐好厉害的。一下子就看出来我当时的念头。”
大婉挑眉:“你什么念头?”
——我本来是不愿意演这个角色的,安心当着我的小助理,打算拿婉姐给的工资做生活费,是你们剧组巴巴地请了我,我勉为其难接受的,等于说我是在帮忙耶,现在又半夜起来拍戏,以一个业余演员的身份来讲,算得上敬业了吧,你不体恤就算了,居然还骂我。宝宝不干了,要回去继续当我的小断气编剧去。
总结起来,大概就是三个字:公主病。
大婉看穿了她,居然没有嫌弃,反而温柔地给她抱抱。还顺着她说,等你演完了,回去做你的编剧。听起来像是在嫌弃,仔细品品,差不多是宠溺了啊!
不就是“你想干嘛就干嘛,不想干嘛就不干”的意思嘛。
肖经纪果然没说错,大婉是很珍爱女孩子的。俗称怜香惜玉。
当然她本身是算不上什么香玉的。
大概大婉见了女孩子就会格外体贴吧。
姜姒婉见邓以萌咬着面包一个劲儿地傻笑,也不追问,将剧组小灶给煲的养颜汤递给这呆头呆脑的小东西:“诺。喝点儿,补补。”
邓以萌笑嘻嘻地秀了秀她并不存在的肱二头肌,“婉姐喝吧,你这么瘦,我强壮着呢。”
姜姒婉忍笑,点点太阳x,ue,“补这儿。”
邓以萌呆了一呆,接过了那碗汤才醒过味儿来,对方是说她笨,顿时面红耳赤地想,好呀,这人真的经不起表扬,才在心里说她是个好人,立马就崩了人设啊。惹不起惹不起。
端起汤碗,先干为敬。
接下来的戏,男女主继续护送水蓉回女儿国。
这段路上,最大的阻碍已经不见了:邪神其实也是女儿国内的反动势力委托的最大杀手。
即使男女主没有起心去灭他,他也会来抢水蓉,从而导致被灭。
后边的小喽啰都不足为虑。
越往西北走,那未来的小女王,越是沉默。
整组人蓦然察觉到了邓以萌的变化。步子不再飘了,整个人沉稳许多,顾盼之间都是戏。
姜姒婉偶尔回头,对上她的目光,禁不住眉头一挑。那种哀怨缠绵的小眼神,看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郭霖朝摄像组打手势:给特写。
沿途到了一家小巧却富丽的庙宇,水蓉要求进去拜一拜。师哥和师姐对这个小的本来都是宠爱万千,岂有不允之理,当即三人携手进去,在佛前下拜。
侧畔立有功德箱。
水蓉竟然脱下手腕上的一个绯红玉镯,拿在眼前,纤纤玉手掂了掂它的重量,人有些失神。原著剧情里,这是她临出发时,她母亲送她的护身符,因为修炼期间要尽量朴素,讲究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是现下她周身最值钱的东西。
见她要往箱子里扔手镯,师姐抬手,要阻拦,可是最终没有拦她。
捐完了功德,水蓉双手合十再次祝祷了会儿,这才徐徐起身。
要出庙门时,外边突降“大雨”,因此三人在庙内暂避,坐在佛前的空地上,水蓉将头轻轻靠在师姐的肩头,眼波流动,垂着眼皮轻轻道:“师姐…”
“嗯。”
“师姐…”欲言又止,小师妹的眼圈儿红了:“我恨不得这场雨,它永远不要停才好。”
皇甫慧心却不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
“这样,我就不用和师兄师姐分开。”水蓉说着,脸埋进了师姐的肩窝,“我不要和你们分开……”
虞长卿在一旁说:“小师妹还是这样傻气。”
“ok.”郭霖眼睛里边露出喜色,转头对场务魔性大笑:“今天我请客,每个人都加俩j-i腿!”
曲优带来的小场记,初生牛犊不怕虎,而且仗着自己有靠山,嘟嘟嘴就说了出来:“郭导真是小气,您这么大一知名导演,请客居然就请俩j-i腿。”
被曲优听见,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咄了一声训道:“你可真是蠢到家了,咱郭导请的那叫j-i腿吗?!那叫情谊!”
郭霖黑了脸:“j-i腿就是j-i腿,给我扯那些抽象的做什么。”
曲优:“……”狗咬吕洞宾啊这是。
郭霖望望等着补妆的邓以萌,摇头:“这怕是捡了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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