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宇蔚又笑了笑,把双手放在桌子上。她的美甲颜色比上次更鲜艳,酒红色,像是为了盖住指尖的伤痕。
“如果是男朋友打的,就分手吧。”王嘉译说。
盛宇蔚摇摇头,手指展开,盯着自己的指甲:“没那么简单。“
王嘉译长叹一声。女孩子是不是都觉得男朋友会对自己很好。不管这个男人对她做了什么,她都会觉得这人有时候还行。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样的人居然还能给盛宇蔚做感情指导,简直本末倒置,不着调得令人想笑。“该不会他对你很好吧。”
盛宇蔚又轻轻摇头:”我不觉得。“
既然男朋友对她不好,为什么不能分手呢。王嘉译谨慎地保留意见,果然片刻后盛宇蔚自嘲抵笑了,说:“你能明白我的,不是吗?你和少当家。”
她果然知道了。
盛宇蔚抽出一根搅拌咖啡的小木棍,在手里摆弄着,先是东点西点,接着像转笔一样转来转去,他们头上有一盏明黄色的灯,小木棍在灯光下投出指南针一样的影子。
“按理来讲我不该说的,但我实在不是个能保守秘密的人,我需要一个人从异性的角度帮我分析,能麻烦你听我抱怨一会儿吗?”
王嘉译只有点头。他本来就是为了开解盛宇蔚,才和她一起来吃饭的。
盛宇蔚用酒红色的美甲在小木棍上比出大概五厘米那么长,眼睛都不抬地说:“我男朋友身上有这么长的一道伤疤。”
第一句话就先声夺人。王嘉译一句话都不说,等着听她讲故事,盛宇蔚用指甲边缘轻轻搔着小木棍,悠然说:“他说是高中被人捅的。但他明明出身于一个很好的高中。他不愿意告诉我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说当时自己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话。加上捅他那个人神经又不太正常,这道伤疤对他影响非常大,和他不亲密时还感觉不到,和他亲密了,就会发现,有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和他说放轻松就好,他说做不到。而且他说话确实很口无遮拦。”
王嘉译渐渐找不到重点:“我不明白……所以他打你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表达吗?”
盛宇蔚嗤笑一声,轻轻摇摇头:“不,大概是我们没有办法互相沟通。他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我气得动手打他,他把我推倒,不小心在床头柜上撞的。”
王嘉译想象着两人打架的场景,一个身材高大、面目模糊的男人高高地矗立在盛宇蔚面前。
“这样也算暴力了。我觉得你应该和他分手,这个人情绪不太稳定,以后说不定也会打女人。你这么好,为什么要和这种人在一起?”
服务员将蛋糕和咖啡摆在两人中间。盛宇蔚放下小木棍,拈起叉子舀了一点蛋糕放在嘴里,皱起鼻子:“难吃。”
王嘉译觉得那蛋糕看起来成色还不错,也拿起叉子,在另外一段压了一点,吃在嘴里的感觉确实不算好,但在他尝来,所有甜点差不多都是一个味道。他吞下巧克力n_ai油,评价道:“还行吧。”
盛宇蔚笑了笑,端起瑰夏冲掉嘴里残余的n_ai油味道,似乎瑰夏的味道也不能令她满意,她只喝了一口就放下咖啡杯。
“我曾经和男朋友去欧洲度假,在那边吃过比这好吃一万倍的黑森林。正宗的黑森林也不是这个样子。你不觉得这蛋糕的口感像海绵吗?”
“……我没吃过海绵。”王嘉译说。
盛宇蔚皱起脸:“总之是难吃。”
王嘉译用叉子指指芝士蛋糕:“……要不然你吃这个?”
盛宇蔚也尝了一点芝士蛋糕,这次她倒是没做出什么评价,只是放下叉子,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我男友交流。好像我们感觉到的东西不一样。就像你觉得这个蛋糕好吃,我觉得不好吃。根本不是语言能够传达的东西。可能是经历不同,就没有办法互相理解吧。”
王嘉译有些无语:“……一块蛋糕而已。我没去过欧洲,你也不用这么评价我吧。”
盛宇蔚看起来有些气恼:“不是因为欧洲,我是在说我自己。他的经历比我丰富太多了,不是他不能理解我,是我不能理解他。”
“他能理解你,为什么还会动手呢?”
盛宇蔚嘴角微微向下,瞪起眼睛,一瞬间她的爽朗气质像一根被拧紧的发条。
“能理解我和能控制自己是两回事,你是不是听不懂,正因为经历太多了,有时他会弄混,会觉得我和他记忆中的事重叠,这说明我走进了他心里,不是外人。我想要帮他面对过去的事,这是女朋友应该有的职责。“
她看起来像随时会发疯,王嘉译依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他更不想就此和她争辩,盛宇蔚自己深深呼吸,平复了一会情绪,说:“他对我也的确是挺好的。你帮不了我,我一定要自己想办法,他不是有意动手打我的。”
和最初的猜测一模一样,王嘉译不禁发出苦笑,说:“果然他对你挺好的。你想想,他对你可能根本没有那么好,你不要走近死胡同里面。”
“我没有。”盛宇蔚斩钉截铁地说,“现在就放弃,为时太早了。”
王嘉译暧昧地耸耸肩。原来就算是女神,也会认为男朋友对她很好,从而原谅男朋友的家暴行为,看来学历和见识并不能保证一个人头脑清醒。
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想起深夜里一个人辗转反侧的思绪,王嘉译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判断盛宇蔚。
“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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