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陷入短暂的沉默,我想到那个时候他还指着我对陆彦回说:“陆总,你这老婆看着像是我的侄女,一看就是老实孩子,你可不能欺负人家。”
这份陌生的亲和一直都让我心里有些温暖,如今得知的却是这样的消息,我叹了一口气:“想不到那么好的人,竟然不长命,真让人觉得遗憾。”
陆彦回过了好久才开口说:“他的追悼会,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吧。”
我点点头,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是在我睡了之后回来叫醒我的,我们只开了床头的一盏台灯,屋子里只有晦暗不清的一些光线,照着人影幢幢,平添了一些悲伤。
他背对着我往窗边去,打开一点窗子点了一根烟,只留一个背影给我。他这个样子,其实我并不是第一次看到,从前他也喜欢这样站着在窗边抽烟。可是这晚我看到这样的陆彦回,总觉得这个背影的背后,慢慢浮现出一种孤独和苍凉来。
他其实一直都是那种雷厉风行的人,说话做事也向来是狠绝,时间长了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人可以扛下来所有的事情。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今天我没由来的觉得他可怜,真的。
台灯底座上的小型液晶显示屏上显示时间已经接近一点了,我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陆彦回,不早了,睡吧。”
他转过身看了我一眼,明明是在看我,却又似乎是看向某个虚无的点,略微显得恍惚。我又提高了一点声音对着他说:“睡吧。”
他才回过神来,把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窗户关好了脱了衣服躺在我身边。说是睡觉,却没有人闭眼睛,他伸手把台灯给关了,翻了个身面对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往他那里靠了靠,这个动作仿佛是下意识的,没有受到任何器官的支配就顺理成章地做了。
☆、50.生命脆弱如薄纸
而同时,陆彦回伸手搂住我,他手臂带了力气,似乎是把我紧紧地钳在怀里,我们的身体靠在一起,在黑暗里,我的胳臂上面有一点点微薄的凉意。虽然心有震惊,我还是猜到了那是什么。
黑夜笼罩一切,我试探性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嘴巴,鼻子,眼睛,我的手指微微拢起来覆盖住他的眼睛,又低声地说了一遍:“睡吧。”
他的眼泪从我的指缝里渗透出来。
他有悲伤不愿意说出来。这像是一根小小的针,刺着我的心脏一般,我感觉到那里有些疼。
追悼会是在两天后。就在火葬场举行,出席的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一眼望过去,肃穆异常。我看到老袁的夫人,她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头发都白了许多,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似乎还是一个风韵犹存的美丽女人,这时候却在身边人的搀扶下,哭的站不起腰来。
我觉得自己的眼泪也要掉下来了。我们依次进去鞠躬,我和陆彦回并排,他鞠躬的时候,对着水晶棺很久都没有直起腰,我只好陪着他,这过程中身边的声音渐渐变小,周围的人都看着我们。陆彦回后来才慢慢的站直了,他面无表情。
我们鞠完躬就一次走到了边上站着等待,而这个时候陆劲和许至进来了,他们是一起来的,也对着棺材鞠了躬,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身边的陆彦回紧握的拳头,手指的关节因为用力发出的咯咯的声音。我甚至怕他会这个时候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但是最后他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拳头,什么都没有说。
主持会议的是陆方公司的一个公关,声音不复往日的甜美,此时有些沙哑低沉。读完了追悼词,我看着司仪手上的一张薄纸,心里有些感概,人这一生何其漫长,可是最后结束不过也就是一张薄纸书写完了。老袁待人亲和,公司里的人很多都红了眼睛。陆彦回他爸也来了,站在最前面,显然也很难过。
回去的路上,我和陆彦回各怀心事。他沉默许是因为还在遗憾老袁的辞世,而我又想到了更多的一些,那边是看陆彦回的反应,这一次的意外倒像是一场蓄意的谋杀,可是又没有证据。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许至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我不敢多想,宁愿这只是一场意外,也不希望谁来告诉我许至是一个残忍到这个地步的人,我不信。他虽然变了,然而本性总是难改的,他一直都是善良的充满正义感的男人,不会因为所谓的报复陆彦回而冷血到摆布他人性命。
矛盾一直在升温。
之前偶然在走廊上听到的陆彦回电话里说的那个地方,我起先还不知道那是哪里,后来却知道了。
我下班的时候,和同事们一起走出办公室,外面下很大的雨,我本来没有带伞,同事原来准备撑着伞送我去停车的地方,谁知道走廊那里有人在等我。
我一看,是真的吓了一大跳,因为等着我的是陆彦回,这绝对是史无前例的,他之前从来都没有到音乐学校来找过我。
我同事都不认识他,刚开始还不知道是我丈夫,还有个小姑娘哇了一声低声问这人是谁。
☆、51.巧合背后现阴谋
看到我出来,他叫了我一声:“何桑。”我赶紧问他:“你怎么来了?”他没说话,我就跟同事说:“这是我老公。你们第一次见到人吧。”
我同事都有些诧异,连说何姐夫好。陆彦回大概是没有被人这么叫过,有些不习惯,却也还是笑着跟她们打了招呼,然后撑开伞跟我一起往车边走。
我还是觉得奇怪:“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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