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见宇文修总算还是心软了,有救她的意思了,简浔心里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便不由自主松了些,精神一松,可不整个人都松了?
但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睡,于是强撑着睁开眼睛,向宇文修伸出了手:“哥哥,好痛,好冷,抱抱,抱抱……”
宇文修蹙眉,犹豫了良久,到底还是上前几步,有些吃力的抱起了简浔。
简浔一直高高悬着的心至此终于落回了原地,再支撑不住的放任自己失去了意识。
宇文修见她晕了,他虽比她大些也高些,要抱着一个人再翻墙显然已是不可能,只得慢慢的走到自家庄子的大门前,用脚一下一下踹起门来。
不知道踹了多久,里面终于隐约传来了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谁啊,这么晚了才回来,浪起来就不分白天黑夜么?既然外面那么好,索性就别回来了啊,害老子连想安安生生的吃顿饭都不成!”
然后“吱嘎”一声,大门应声开了,闪出来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瞧得外面的人是宇文修,他倒是没再骂骂咧咧了,再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那也是龙子龙孙,也是他一个最底层的下人骂得起的?
不过他虽没再骂了,脸色却阴得能滴出水来,既不给宇文修行礼问好,也不先让他进去,只哼笑道:“外面就算再好玩儿,瞧得天快黑了,哥儿也该早些回来才是,不然回头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知道的说是您自己贪玩儿,不知道的,譬如您那位好月姨,又要骂我们伺候得不经心了。不过听说她已病得连床都下不来,再没办法找人晦气了?真是谢天谢地……”
话没说完,对上宇文修黑黝黝阴沉沉的双眸,心下猛地一紧,这样森冷狠戾的目光,竟然出现在一个才六七岁大的孩子脸上,也太瘆人了罢?到底没敢再说下去,退后一步让了宇文修进去。
待宇文修动了后,他方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手里竟还抱着个孩子,忙惊声叫了起来:“这孩子哥儿从哪里弄来的?穿得这般体面,还这般细皮嫩肉的,一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哥儿您可别犯浑,回头惹出什么大事来,我们所有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一面说,一面已上前,劈手欲从宇文修怀里夺过简浔,给远远的扔出去了,这一带的庄子不是宗亲显贵,便是达官贵人所有,这小姑娘摆明了出身不凡,回头惹得人家家里的大人找了来问责,势必便会惊动京里的王爷和王妃娘娘,若是让王爷知道了某些事,王妃娘娘还不得把庄子上所有的人都给生吞活剥了?
自然是直接把人远远的扔出去,绝了后患的好。
宇文修却将简浔抱得死紧,观音菩萨赐给他的玉女,老马头凭什么给他扔出去?
主奴两个你争我抢了几个回合,老马头到底是大人,眼见简浔就要被他夺过去了,他的手上却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哎哟……”低头一看,才发现宇文修已咬住了他的手,满脸狠绝的样子,大有他不放开简浔,他就咬下他肉来的架势。
老马头挣又挣不脱手,打又不敢打宇文修,统管整个庄子和宅子一应事宜的王管事与王嬷嬷虽一直都有意无意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宅子里的人辱骂苛待哥儿,还经常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许些蝇头小利,暗示庄子上的庄户们回去纵容自家的孩子欺负他,想来个“借刀杀人”,可对真敢公然对哥儿动手的下人和庄户们,却是从不手软的,他可不敢冒那个险。
于是只能松开简浔,眼睁睁看着宇文修抱着她走远了,才满脸恼怒的甩着痛得钻心的手,嘴里骂骂咧咧的寻王管事告状去了。
------题外话------
小黑蛋必须先对简浔有“救命之恩”,简浔才好涌泉相报,反而让小黑蛋真正受她的恩哈,(^_^)
☆、第十八回 处境
宇文修抱着简浔回到自己的院子,他总是整个宅子唯一的“主子”,住的当然是最大的院子最好的房间,只不过里面又脏又乱,一推开门一股怪味儿便扑鼻而来,得亏简浔昏睡了过去,不然一定受不了。
他把简浔放到自己的床上,正要去隔壁看自己卧病已有一阵子的养娘,也就是先前老马头口中的‘月姨’,就听得隔壁传来微弱的声音:“修哥儿,是你回来了吗?”
不是别个,正是月姨的声音。
宇文修的院子一开始倒是不少人伺候的,那时候他的生活虽也算不上多好,却也比之如今有一段很大的差距,但随着新睿郡王妃的进门,他院里的人便渐渐开始少了,往他院里送的一应吃穿用度也开始渐渐差了。
月姨见剩下的人不是歪瓜裂枣,便是另有所图的,索性与王嬷嬷说,自己一个人服侍哥儿足矣,让其将其他人都撤了。
王嬷嬷早收了新王妃的好处,巴不得月姨这一句,立时便将宇文修院子里其他服侍的人都撤了,所以偌大一个院子,如今便只宇文修与月姨两个人在住着。
以前月姨没生病时,还能尽可能的保证宇文修吃得饱穿得暖,住得也干净,这庄子宅子里的人如今虽泰半都是新王妃的人了,便暂时还不是的,心里也无一不在想着,几时能得了王管事和王嬷嬷青眼,可以出人头地的。
但还是那句话,宇文修总是这宅子唯一的主子,谁也不敢真彻底的苛待他,不管他的死活,所以月姨不管是悄悄花银钱打点,还是公然的撒泼骂街,总能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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