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手牵了宇文倩,一手牵了简浔,径自便往建在半山腰的万松寺走去。
余下睿郡王妃本就满心恼怒的,被荣亲王妃的轻慢之举越发气了个倒仰。
胡阁老的长孙是睿郡王亲自替宇文倩挑选的,比宇文倩只大月份,却已是举人了,听说生得还一表人才,胡家家风也好,所有孩子都是嫡出,半个庶出也没有,乃是一门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亲事。
睿郡王妃因睿郡王连与她商量一下都没有,便直接定下了宇文倩的亲事,事后才支会了自己一声,已经怄得不行了,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了,还信不过她,还担心她对他宝贝女儿的终身大事使坏不成?
谁知道这门亲事还这般好,胡阁老如今在内阁是只排第四,可内阁里就属他最年轻,才五十出头,不出意外,十年之内是必定会做到首辅的,胞姐有了这么强势的夫家,再加上崇安侯府还在那儿站着,那个鬼之子岂不是越发如虎添翼,逼得她儿子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睿郡王妃虽知道在这事儿上不宜轻举妄动,以免事发后惹得睿郡王大怒,到底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筹谋起,要怎样才能搅黄了这门亲事来,最好能在彼此相看时,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岔子。
偏她还没筹谋出个子丑寅卯来呢,荣亲王妃已先递了话给睿郡王:“倩儿自小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娘又去得早,在我心里,与我两个女儿自来都一样,如今她的终身大事,我不亲自去相看一下,实在不能放心。”
睿郡王倒是没多想,一口就答应了相看时让荣亲王妃与睿郡王妃一起去。
睿郡王妃却是气得把自己最心爱的薄胎瓷茶杯都砸了,什么叫‘她娘去得早’,当她这个睿郡王妃是摆设吗,而且无缘无故的,荣亲王妃怎么会干涉这事儿,摆明了就是宇文倩在背后弄鬼,百般防着她,偏她还不能既荣亲王妃要去,她就不去了,别人只会说她这个继母对原配嫡女不上心,她这些年好容易才又经营起来的贤名,少不得要再次毁于一旦了。
因着这些前情,睿郡王妃今日心情能好,才真是奇了怪了。
奈何她还不敢对荣亲王妃的轻慢还以颜色,人家是铁帽子亲王妃,她只是郡王妃,人家是宗正夫人,连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见了都得敬三分,她却什么都不是,关键荣亲王妃还对她的温柔贤惠从来不买账,无论她怎么示好,都对她只肯维持面子情儿,——这么可恶的女人,老天爷怎么就不说早早收了她去!
万松寺说是在半山腰,整座山也不过就百十丈高而已,不然寺里少不得要提前备下软轿滑竿在山门,以供来上香的大户人家的夫人奶奶小姐们乘坐,如今就几十丈的距离,自然大家都只能步行上去了,倒也不至于让养尊处优的夫人奶奶小姐们望而却步。
不过饶是如此,终于抵达寺中后,荣亲王妃与宇文倩简浔依然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待稍后睿郡王妃也扶着丫头的手上来了,大家去大雄宝殿上过香后,便去了寺里提前准备好的厢房更衣梳洗。
万松寺知客僧给准备的厢房是个正房三间,带东西厢房的一进院子,荣亲王妃为长为尊,正房自然归了她,东西厢房东为尊,于是东厢房归了睿郡王妃,西厢房归了宇文倩与简浔。
简浔梳洗一番后,觉得舒服了许多,出了房间,就见宇文倩已梳洗完了,瞧着也精神不少,不由笑道:“我今儿可为了倩姐姐你牺牲大发了,你看,晒得我脸都发红了,还不知道回去后会不会起疹子呢,你这次可别想岔开话题了,只管回答我,将来到底要不要让未来姐夫给我包大红包罢!”
宇文倩闻言,再次红了脸,眼珠一转,却笑了起来:“给你包红包可以,不过是大是小,还得看你与我的具体关系,若只是好姐妹,当然也大,却远及不上当弟媳妇来得大,你想要大的,还是更大的,自己选罢。”
自家弟弟的心意,她当然是一目了然的,偏浔妹妹这么聪明的人,竟一直一无所觉,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更让她看得着急上火的是,自家弟弟还不知道对浔妹妹表白自己的心意,只知道一味的送东西回来,吃的用的玩的,天南海北应有尽有,却鲜少有亲笔信一并送到,两人这两年相处得还少得很,不像平家那只眼睛长在头顶上,精得跟个鬼似的孔雀,隔三差五就能出入崇安侯府,长此以往,她煮熟的弟媳妇,岂不得飞了?
没奈何,只得捋起袖子自己上,隔三差五以玩笑的口吻敲一回边鼓了,只可惜暂时看来,收效甚微啊。
简浔这两年听宇文倩有关‘弟媳妇’的玩笑开得多了,早已经免疫了,闻言连眉毛都不抬一下,只笑道:“那我就要个大的就是了,更大的且留给未来的师嫂罢。”
不是她迟钝看不明白宇文修的心意,而是她压根儿没往那上面想过,她跟宇文修根本就是两代人好吗,她看他,不说跟当娘的看自己的儿子差不多,至少也是当姐姐的看当弟弟的,既是姐弟,怎么可能产生那方面的情愫?
也不知道倩姐姐到底怎么想的,老是开这样的玩笑,难道是太喜欢她了,所以迫不及待想把她变为真正的“自家人”?好罢,她承认自己就是这么讨人喜欢,天生的,没办法!
“未来的师嫂?”宇文倩见简浔还是不开窍,只得一面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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