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燕犀早来了,第一眼瞧见她,本来还绷得严肃的一张脸,却忽地仿佛呛着了,咳嗽了出来。
安澄就当没看见。
她今天穿了短裙。
不是一般的短,超短的那种,在膝盖以上还短三寸。
安澄鼻梁上还卡了副眼镜。最古老的黑框那款。
短发也勉力都盘到头上去,露出修长的颈子。
借着双方律师礼节性握手,他咬着牙问她:“你这又是要怎样?”
安澄扬眸瞪他:“你管得着么?”
他的手不由得掐紧了些:“我管不着,谁管得着?”
她用力抽手:“我穿给楚闲看,与你有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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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法官也走进法庭,一眼就看见安澄今天的装扮,不由得双眼一亮,含笑点了点头。
安澄这才放下心来。
庭审接着昨天,汤燕犀继续盘问海莉。
今天的海莉几乎不施脂粉,穿牙白色针织连衣裙,坐在那里更显肚子,也更衬托得她一脸的母性光辉。
汤燕犀上下打量海莉,不由得勾了勾嘴唇。
“海莉小姐,你很喜欢演舞台剧么?”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海莉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安澄却一皱眉,急忙起身:“反对。与本案无关。”
马修法官几乎毫不迟疑地就说:“反对有效。汤律师,别再问这些不着边际的。”
安澄满意坐下,却忍不住瞪汤燕犀一眼。
那句破话,海莉和这庭上的人没听懂,她可听懂了!
汤燕犀耸耸肩:“好,我不问这个了。咱们继续昨天的话题:好吧,我相信了你是位诚实、率真的好母亲。那么新问题来了:在死者与前妻齐妮离婚的时候,法庭原本是将我当事人判给男方的,你知道么?”
☆、374、血管突突地跳(2更)
海莉有些迟疑。
“为什么要问我?”
汤燕犀点头一笑:“当时法庭将我当事人判给父亲,是综合考虑了她父母双方的收入、居住、教育和职业等条件,认为我当事人跟着父亲能拥有更好的成长环境。”
汤燕犀说着忽地转向马修法官:“法官大人,我说得对么?”
包括安澄在内,众人都不明白汤燕犀怎么又忽然将问题抛给了法官欢。
倒是马修法官扬声一笑:“哈哈,正是这样的。”
他朝众人点点头:“本席说明一下,说来也巧,当年的抚养权诉讼,主审法官就是本人。岑”
安澄也没想到,不由得愣住。
马修法官点点头:“辩护律师说得对,本席当时做出那样的判决,的确是为了更有利于被告的健康成长。毕竟她母亲当时刚离婚,情绪不稳,而且没能找到稳定的工作。”
汤燕犀点头:“多谢法官大人。”
他又转回海莉:“可是我当事人却是实际上一直跟随母亲一起生活,并未能按照法官大人的裁决,生活在环境更优渥的父亲身边。海莉小姐,这与你有关么?”
海莉怔住:“我?与我有什么关系?”
“那就奇怪了,”汤燕犀转了个身走到陪审团坐席前:“我这里有几份证词,来自死者邻居,以及他的亲朋,他们都说当年之所以我当事人还是跟她母亲生活在一起,就是因为死者当时的女朋友从中作梗。”
“我相信大家都记得,证人之前曾口口声声说四年前死者刚离婚的时候,死者身边的女朋友就是她。当我对此提出质疑的时候,证人甚至与我发生了激烈的争论,由此更可证实她对那段经历的确认不移。”
“好,那我就放弃我之前的质疑,善于相信证人所言句句是实。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当年死者离婚的时候,身边的女友就是证人;而且那么多其他证人都证实,当年我当事人不方便跟父亲一起生活的原因,就是死者的女友从中作梗——这便自然得出结论:我当事人不能按照法官大人当年的裁决跟父亲生活在一起,不能在一个优渥的环境里更顺利地成长,而要跟着工作不稳定、没有任何财产和积蓄的母亲一起生活,造成这一切的,就是这位坐在证人席上的海莉小姐!”
汤燕犀的话声铿锵,回音绕梁不散。海莉面色一白,一把抓紧了坐席上的栏杆。
安澄也惊得一颗心都乱跳,急忙再度起身反对。
此时越是回想汤燕犀的辩护策略,越觉得后怕。昨日还以为海莉利用一个八岁孩子是否懂得什么是爱情的理由反驳了汤燕犀,反驳的好;还真的以为汤燕犀是真的被一个证人给驳倒。可是此时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汤燕犀分明是在以退为进,虚晃一枪都只为眼前这个问题做铺垫!
事已至此,海莉已经无路可退。如果不承认眼前这个问题,就要否认掉昨天所做的证言,就证明昨天是在作伪证;而如果要坚持昨天的话,今天就势必要承认!
马修法官也不由得转眸盯住海莉,面色有些严肃:“对不起安,反对无效。”
安澄跌坐回座位,额角突突地跳。
现在想来汤燕犀故意提起薇薇安的抚养权当年也是马修法官主审的,更何尝不也是一种手腕!
——马修法官既然言明当年所做裁决是为了薇薇安着想,那么眼前这个海莉却是挑拨离间破坏了他的裁决,让他的裁决根本变成了一纸空文的人,法官怎么可能还对海莉有任何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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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莉在挣扎过后,不得不咬牙应下:“好,是我。又怎样?”
“又怎样?”汤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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