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野猪凶悍异常,仗着一副锋利獠牙,连猛虎都敢攻击。卢归璞以一人之力杀死一头野猪,随驾的平郡王得知消息,很是得意,这才惊动了皇帝。
卢归璞昨日虽然流了不少的血,好在并未伤骨,休息了一晚上,精神便恢复了过来,这会儿还缠着绷带,听说双鱼要来,十分兴奋,拄着拐杖在同伴扶持下到了营房口翘首等待。等了约莫两刻钟,看到远处行宫方向来了一辆宫车,到了近前停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太监跳下马车,打开车门,接着,便有身穿浅杏衣衫的美貌少女探出了身,四下张望,乌发明眸,面若桃华,可不就是快一年没见了的表妹双鱼?
卢归璞的两个同伴睁大眼睛,定定地望着。
“小鱼!”
卢归璞兴奋地大吼了一声,吼声差点把半个骑常营的人都给招过来。
双鱼循声转头,脸上露出惊喜笑容,见卢归璞已经跳着一只脚便朝自己蹦了过去,怕他摔了,急忙爬下车,迎了上去。
“小鱼!”
卢归璞神情激动无比,一把丢掉手里的拐就抓住她胳膊,上看下看,脸上带着笑,嘴里不住道:“你还好吧小鱼?我知道你在宫里,每天都担心你,偏偏又没法见得着。今天可算是见到你了!太好了!”
大半年不见,这个表哥的个头好像又拔高了些,人也黑瘦了不少,印象中从前脸庞上带着的稚气也完全不见,整个人英气勃勃的。想到去年至今的一系列变故,心里也是一阵激动,话还没说,眼圈忍不住便红了。
卢归璞见她忽的泫然欲泣,一怔,仿佛明白了过来,脸顿时涨红了。
“小鱼,全是我不好!去年要不是我冲动之下打了人,丢下你一个人无依无靠,你也不会那么辛苦。后来还要你只身进京替我和我爹奔走……”
他露出羞愧之色。
“……小鱼,我心里原本就认定要照顾你一辈子的……我也没想到皇上突然会赐婚,我不知道为了什么……起先我是不愿意的,但爹非要我认下不可……”
他咬了咬牙。
“小鱼你别难过!我这就去求见皇上,求他收回赐婚!昨天我见着了皇上的面,皇上看起来也是个通达的人,我把我们的事跟他禀明,皇上他会体恤的!”
双鱼摇了摇头。
“傻表哥!”
她微笑着,压低声道:“快别说了!当心被人听到!我听说郡主很是不错。皇上赐婚给你不是很好吗?你现在又去说什么?就不怕再落个犯上之罪,再被丢去流放?”
她之前曾暗向六福打听过平王府那位赐婚郡主的情况。并无恶名。
她眼里还噙着晶莹泪花,面颊却绽出了笑靥,美人又哭又笑地低语着,姿态无比的动人。
“那你为什么还哭……”
卢归璞愣愣地望着她。
双鱼正要解释,忽然听到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
段元琛一身弁服,正与一个武官纵马往营房口疾驰而来,转眼到了身畔。
营房口的士兵纷纷下跪。
段元琛缓了马,目光投过来,落到了双鱼的脸上,似乎微怔了下。
上次她被他从东宫送回去后,这半个月来,她便一直没碰到他了。这会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被人这样撞见,未免有些尴尬,双鱼慌忙侧身背对着,飞快抬手,擦了面上还残留着的泪痕。
与段元琛同行的这个武官便是樊戴。
卢归璞见七皇子和上司来了,忙行礼。
他是卢嵩之子,并非一跃登上了龙门的寒门子弟,又被皇帝赐婚为平王府的郡马,虽然入营才三两个月,但骑常营的人并不敢轻看了他。且他待人诚和,丝毫没有架子,所以人缘很好,上上下下混的不错,樊戴也颇看重他。见他伤着腿还要见礼,翻身下了马,嗳了声:“免礼!”
樊戴倒罢了,他身旁的另位却是皇子。卢归璞虽然大大咧咧的,这规矩还是不敢托大,又转向段元琛。
段元琛未下马,只摆了摆手。
樊戴方才就看到了双鱼。见她身后不远处停了辆宫车,车旁等着两个太监,便猜到她是沈弼的女儿。定睛看了一眼,见她容色殊丽,如珠如玉,心里不禁暗暗喝彩一声。
方才见她转身时,分明就是在拭泪。
樊戴当年自然认识沈弼。也知卢嵩收养了沈弼女儿的事。见此情景,难免便猜测这一双小儿女应是日久生情,不想遭逢大变,皇帝又不知为何来了个乱点鸳鸯谱,生生就把人家一对有情人给拆散了,这才一见面就忍不住垂泪。
他在心里嘀咕了几句,见她向自己见礼,便点了点头,笑道:“沈家小姐是吧?你们兄妹见面,想必有话要说。可惜营房里头全是武夫,粗鲁的很,怕唐突了沈小姐,否则你们倒可以入内好生叙一番话的。”
她一个女子,自然不便入营房,听樊戴这么说,双鱼道:“樊统领好意心领了。我是听说表哥受了伤,放心不下才出来看他的。看一眼便走,并无什么多话。我们兄妹在这里便可。”
樊戴道:“你表兄昨日可是露了大脸了,连带我们骑常营也添了光。连皇上都被惊动,亲自赐酒。往后我又多一壮士啊!”说完哈哈大笑。
卢归璞被上司夸,羞赧地摸了摸头。
双鱼转向那位坐在马上始终一语不发的七皇子,朝他敛衽行礼,唤了声:“见过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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