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发生惊魂甫定的一场车祸,龙渊不放心,想要陪着进去,被龙夫人制止,“你在外头等着吧,我打算请大师给你批个八字测测姻缘,怕你听着脸红。”
龙渊:“……”
这间破庙横竖看着都不靠谱,加上这么一位蝇营狗苟的住持,谁知道他那师叔又是个什么样的倒霉玩意。
保镖甲亦步亦趋地跟在龙夫人身后,要进门给释不相拦下了,“小施主留步,师叔吩咐过,请七月初七生辰的有缘人一并相谈。”
这见钱如见爹的释住持,对那位来历不明的师叔倒是很恭敬。
龙夫人顿住脚步,看样子不大想让儿子跟进去旁听,又一时不好拒绝。
孔宣拦手扯住刚要迈步上前的龙渊,“我去吧。”
他将身份证递给释不相,后者掐着手指头算了一番阴阳历,随后点点头,当真是七月初七不假。
龙渊脑子别住了,思维往岔路上一通狂奔,是有缘人!
俩人同一天一起过生日,我跟你说句生日快乐,你跟我说句生日快乐,举案齐眉,一年两年……十年百年……好像挺带感的。
孔宣拍拍他手腕,“我会保护好夫人,放心。”
“我妈要给我批八字测姻缘的,算得准的话……”龙渊在他身后低声说,“你听着也别脸红。”
孔宣:“……”
***
佛堂设在正房,孔宣错后一步随龙夫人跨进漆木门槛,入眼便是六七米高顶天立地的一尊大佛。
佛像居于龛台,盘坐宝莲之上,左手禅定右手触地,这两印分别代表参悟和降魔。佛头几乎擦到屋顶,被高垂的帷幔条幡半掩着。佛像面容细腻慈祥,双眸微垂,是个悲悯像。
饶是见过九重天上活蹦乱跳诸佛法身的孔雀明王也没能一眼辨出这到底供的是哪尊,想来大多数世人也并不介意,愿且许着,灵不灵看缘分。
倒是佛堂布局有些巧妙,只有在佛前伏地叩拜、潜心皈依,才能通过仰视的角度得见完整佛颜。
龙夫人礼佛进香,孔宣则负手等候。
让他跪佛?开什么玩笑!
是以龙夫人起身回首的时候,看着戳得直溜溜的孔宣有些好笑,“人呢,总归有些妄念想得偿所愿,你们这些年轻孩子现在都信些什么?”
孔宣一本正经作答,“信……自己的老板。”
“……”龙夫人一怔,继而在佛前失仪地噗嗤笑喷了,这嘴甜得!
还真不假,这小孩懂得他若是想要什么,找龙渊比拜佛管用,真是个小妖精了。
释不相挑帘,引二人进到内室。
龙夫人暗暗下了个决心,今天这小孩儿是去是留,一定要大师给个准话!
作者有话要说: 周日3号,请假出去浪一天,不负春光,崽儿们都踏青去吧,燃起来!
☆、030
佛堂右手开了个侧门,直通昨晚犀利哥睡的那间耳房。
释不相对着明黄的帘布作了个揖,接着挑帘,示意龙夫人和孔宣进去。
帘子后头并非一间屋子,而是两侧间壁夹出的一方逼仄过道儿,这过道不过三五步长,一臂展宽,尽头才是一扇门。
那门的上部有一扇木百叶,刷的是白漆,材质风格跟这小庙里任何一处都不搭,一看就不是原装货,八成是从哪个拆迁垃圾堆里淘出来凑合用的。
身后帘子落下来,过道儿里顿时暗得连冲照片都不会曝光,而对面那扇门丝毫没有开门迎客的意思。
所以,这是几个意思?
若是有凶徒暴起绑票谋杀,他们俩这处境堪称瓮中捉鳖的典范。
龙夫人挽着挎包双手交叠在身前,淡然地抬眼四处看看,仿佛墙壁上那些剥落的霉斑是敦煌壁画。
孔宣安静地陪在旁边,因为地方统共就那么大一丁点儿,两人距离很近,辨得出彼此都还算表情平和,呼吸平稳。
在刚刚经历山路险情之后,这俩人对对方装淡定的功力都十分钦佩,莫名生出某种惺惺相惜来。
“这里让我想起来一个地方,”孔宣作为下属和晚辈先开口打破僵沉,“洋人那种……我也没有具体见过。”
“天主教的告解亭?”
龙夫人说完,噗嗤一声笑出来,联想的话的确有一点儿。
小黑屋的气氛刚刚轻松起来,门后头那位“土神父”终于开口了,“龙夫人别来无恙。”
“大师安好。”
孔宣一挑眉,感觉俩人似乎真打算这么聊下去了,素斋清茶就算了,居然连把椅子都没有。
他有些无聊地戳在那儿旁听,里面一句外面一句有来有往的,还文绉绉客气气,其实全都是大废话。
里面那个声音还算低沉好听,跟前一晚的犀利哥声线一致,孔宣只要一动念头将这音频和视频对接到一起,就被违和感炸得起鸡皮疙瘩。
“大师游历四方,这么多年未曾得见,早该来向大师替我儿龙渊还上一愿,真是失礼了。”
一提到龙渊的名字,孔宣闲置一多半的脑细胞都瞬间投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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