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世峥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得这般幼稚。那桩军火生意,明明是往广州去谈承担的风险更小,他却是选择了上海。
那时他远在城楼,看见她明媚的笑意,就知道自己再也逃不开了。
番外之一见倾心(二)
他知道她刚从巴黎回来,却不曾想两个人相遇的这样快。她的从前是一个叫“卿白”的男人,或许是一种巧合吧,他也曾用过这二字为字。
只要一想到她的一嗔一怒,或悲或喜,都是因为另一个男人,他就恨不能把她狠狠的揉进骨子里,彼此血肉交融,再也难舍难分。
可是,看到她的眼泪,他又舍不得伤害她半分。
舞步倾城,琴曲铮铮,那个璀璨如斯的夜,在瞿世峥的脑海里印象最深的却是伏在他肩上她默默的泪容。
他差人将她送回去以后,一个人在苏州河边站了很久。
那晚河畔的风很凉,天幕的星很亮,知闲临走前留下的酒气还隐隐的萦绕在身边,轻易的就让他举了白旗。
黑色西装被她的泪打湿的一片让他格外揪心。
你既是在意他,我便给你时间去忘记他。知闲,我等你长大,等你全身心的来接纳我,接纳一个叫瞿世峥的男人。
因为平津战事来的紧急,他离开上海便成了突然,想留给她的话千言万语都显多余,因此只交代了赵远钊对她照顾些。
知闲去日本的两年,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对自己没把握的岁月。他却是没有担心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依据,就让他那样的相信,若是她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就绝不会再执意选择要固守从前。
素来冷静理智的他,却是有了这般矛盾的心理。
她向他走来的每一步,瞿世峥都珍视无比,所以,知闲的方向微微的向他,两个人之间相隔的百步距离,他甘之如饴的去走剩下的九十九步。
原来人可以没有原则到这种地步。
大张旗鼓毫不低调的将她从江北监狱捞出来,他未尝不是没有私心在的,却不想也不忍拿所谓的恩情这种东西来绑架她,好在他得到了他预想中的回应,那略含羞怯的一双眼睛,就那么顾盼生辉的看着他,叫着他的字,一字一句的说着“我心系你”。
那时候仿若有夏日灼灼的光芒照在心里头,又犹如沸水热切翻涌,从前有诗说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现今他终于听到了一见便再也难忘的心中美人亲口说出的心意。
知闲于他,本就是无需什么理由便想要去呵疼生生世世的珍宝,而何况她又给了他那样浩如烟海的因由,用她的细密和温柔,将他心中狰狞的伤口和偶尔透露的疲倦一一的包裹起来。
瞿世峥很久以前,就不再渴慕家的温暖了。
他还未从祖母想要杀死自己的噩事中缓过神来,便一个人踏上了往北平去的路,经过虞城的时候,遇上一个蛮横的小少爷,二话不说就带着一帮保镖冲上来了,他虽是被打的遍体鳞伤,却也没让小少爷好过。
或许,这样死了就好了,他就可以永远的跟妈呆在一起,不用再事事以弟弟为先,承担着妈交给自己一个当兄长的责任。
他已经有些累了。
可是这群人却突然停手了。他看到了一个梳着小辫儿的小女孩,明明眼神里还有怯意,却是说完那话就跑了,她可真不像一个仗义执言的勇士。
可是不管怎么说,那都让八岁的小孩儿感受到了一丝来自陌生人的善意。或许一切总会好的。
他捡起了地上的那朵绢花,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那些不堪的境遇,竭力的在无数个疲惫不堪的时候刺激着自己保持警醒,继续奋斗下去。
他从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攀上高峰,可是后来他知道了,那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该成为所爱的依靠。瞿世峥该是一棵树,给她遮风挡雨,荫蔽烈日。
知闲因为这朵绢花产生了误会,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他怎么会因为当年无稽的报恩之说娶一个女人做妻子呢?
她这样的小迷糊,让他既爱又恨,充满了无可奈何。
或许前生今世真的是存在的,听知闲讲起那个梦境时,他心如潮水,莫名的涌上一种熟悉感。
他是听过早逝的蔡锷那段算不上风月的情事的,一句“奈何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传遍南北,其中自有无奈,年少时候听闻也不过一笑置之,未曾想过自己竟也会沦落到这样残忍的境地。
瞿世峥知道,知闲不会恨他。
可是他却觉得世上的一切好似都没了意义。战火硝烟,他保卫了国家却难以护她周全,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想起的是她认真说着“你也要好好活下去”的面容,对不起,知闲,我要食言了。
他从前不知道,自己会懦弱至此。
以赤忱和热爱来守卫这片土地,直至牺牲在战场上,军人最大的荣耀就是马革裹尸还。
这是外公告诉他的,也是他后来告诉过无数个年轻士兵的话。
瞿世峥一直以为,自己会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或许顾卿白真的是他的前生吧,因为辜负了苍生百姓,所以这一世要来还债,手里明明有枪,却只能枪弹白刃,血战卫国,他攻下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城市,剿灭了数不清的日寇,却只是独独不能保护她。
可是这场债,他怕是要继续背下去了。
华奉史迪威的命令,坚持不懈的治疗了他一年,他才醒过来。再见到知闲的那一刻,瞿世峥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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