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闲本还有些犹疑要不要随同戴夫人她们出去,不曾想折腾了这么些天,昨夜又受了凉,竟是感冒了,一开口便带着浓重的鼻音,整个人都有些病恹恹的。
这样的身体状况,自然是不能再出门了。
徐国凡出面替她处理了前来看访的人,只说夫人爱静,医生又是叮嘱过好好休息的,不能见客。
这来客自然也不能一棍子打死,都把人赶出去,否则便有偷奸耍滑装病之嫌,因此,有几位夫人还是见着了知闲的。
她正躺在床上挂水,小脸更瘦削了几分,看着便招人心疼,哪儿还能再过多的去打搅她?瞿夫人生病的消息也是坐实了。
知闲这一病,一直是高热不退,迷迷糊糊的光听着黄金发在训斥下人不按时候煎药,她便开口去教他不要发脾气,自己只是感冒。
“你天天的往外跑去受什么罪!现在倒是好了,病成这个样子,都发了几天烧了!”
知闲只觉得脑中一直嗡嗡在响,勉强睁眼看见的也是模糊的身影,他说什么也好似耳旁风一般,吹过去便没了,不在心里头留下一丝痕迹。
“黄叔叔,你别晃,晃的我都头晕了。”
因着病中的关系,她的声音有些不同于往常的软绵绵,反倒是有几分女儿家的娇憨气,这一下倒是勾起了黄金发心头上的爱怜,这个丫头啊!
“看人都晃了,还说自己只是小病!病好了你也不许再给我出门了!”
明明心里头还有些生气,却又不舍得冲着她发,只道:“你好好休息,我出去晃去。”
把房间里头的张妈看的是目瞪口呆,这还是他们那炮仗脾气的老爷吗?
眼见着黄金发对知闲视如己出当成亲闺女一样的疼着,下人们自然也是更尽心尽力的伺候着,饶是中药西药的吃了一阵,这热也三四天才退下去。
生病以来知闲头一回下楼去吃早饭,却是没见着黄金发,这么一想,自打上回自己迷糊的叫黄叔叔出去,已然三五日未见他了,自然要问人去了哪。
张妈却是有些局促的搓了搓围裙,摇头只说不知道。
没等知闲再开口,李叔就说花园新栽了一批树苗,他得过去看着园丁照料,竟也是出门出去了。
知闲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怪异感。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大家都要齐心协力的瞒着她?
她扭头欲要询问徐国凡,却是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打北平带来的人,只剩了一个小许。
看着知闲看过来的目光,小许险些哭出来:“夫人……”
未及他开口说完,“轰”的一声在上头响了起来,整个房间仿若都随之颤了一下。
知闲立马起身去窗边往外头看,湛蓝的天上还残留着日军轰炸机飞过的浓浓外的触目惊心。
“上海打起来了?黄叔叔和徐国凡他们都上前头去了?”
她这话虽是问句,却带了肯定的语气,一边说着一边就往楼上去。
小许见她已经清楚了,也明白自己是瞒不住了,急匆匆的跟上她的脚步:“夫人,黄老爷和徐副官临走前特地叮嘱过的,一定不能让您出门去,您就不要出去了!”
知闲也不去理会他,只又开口问道:“战事进行了几天了?情况怎么样?”
小许一跺脚:“夫人,您不要再问了!”
知闲停脚看了他一眼:“说!你若是不说,我就自己上前头看去!”
“已经五天了,十四号日本的海军陆战队就在淞沪沿岸登陆了,南昌和南京也遭到了空袭,已经顾不上上海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是大世界
知闲听完小许的话脑中便有些发晕。
三二年的停战协定规定中国军队不能在上海市区及周边布防,市内只有警察和保安队,哪儿能是狼子野心早有预谋又加之装备精良的日军的对手?
“张将军率第九军在上海北同日军激烈交火,各界人士都组织了抗日救援会,徐副官是被第九军参谋部的人请走的,夫人,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流弹横飞,您不能出去啊。徐副官走前特地要我转告夫人,现在戴夫人她们也都没有出门!”
小许见她从房中出来已经换下了旗袍,不由得有些着急。
知闲心中明白徐国凡等人的担忧,比之现在硝烟蔽日时她走上街头能发挥的微小甚微的作用,她能够安全的毫发无伤等待这场战事结束,于他们而言才是最大的帮助。
然而眼下她还挂念着黄金发,家里头的下人连同小许都只是说闸北一开战,他就带着宁强出去了,却始终无人知道他究竟具体是去了哪里。
知闲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安安心心的在黄公馆呆着。
几天来,报纸上头条硕大的铅字都是“中日军队在闸北交火”,青云路、西宝兴路多处起火,她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黑字,脑中忽而闪现了夜幕下灯红酒绿的一片霓虹灯彩。
“小许,去大世界!”
小许原本还纳闷她为何要去大世界,然而车子越是往闸北这边开,路上涌聚的拖家带口背着大包小包的人却是越来越多,知闲秀眉微微拧着,他也就一下明白了,只怕黄老爷现下正在大世界。
战火肆虐,流离失所,被作为避难所开放的大世界自然是迎着蜂拥而至的一批又一批的难民。
人流当中,车子竟是寸步难行的了,知闲当即叫他停了车,下车便往前头去。
远远的隔着两三百米,她就看到了大世界的牌子,平常停放着显贵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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