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不过每次见到太子待宁良媛的模样,张太医都不由得感叹,果真是温柔乡,英雄冢,就连濯濯如山间月的太子殿下,也不能免俗。这样的他,都多了几丝人情味了。
珍珠并不觉得困,不过她这段时间本就容易觉得困倦,再加上太子用手蒙着她的眼睛,鼻尖是他手心干燥带着几分橘子香的味道,被这股熟悉的味道围绕着,很快的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待珍珠完全睡着了,太子伸手抚了抚她秀气的眉毛,站起身掀开床帐子走了出去。
“殿下!”
张太医正坐在椅子上吃茶,见他出来忙起身拱手行礼,太子让他坐下,自个儿坐在罗汉床上。
“臣吃了一杯良媛这儿的茶,都是好茶,泡茶的姑娘也是好手艺,只觉得口齿生香,回味无穷啊。”张太医本是个老实性子,坐着心里有些发慌,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便提起了话头。
不过珍珠这里的茶叶的确都是上好的,太子觉得好的,便都往她这送了一份。
泡茶的是碧柠,她不爱说话,也不爱往珍珠面前凑,只是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珍珠有时候都会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宫女。碧柠曾经是在尚食局待着的,而且专门侍弄茶叶,泡茶自有一番技巧。
太子道:“张太医若是喜欢这茶,回去便包些回去尝尝。”
张太医只是随口一句,忙起身答谢。
太子抚着腕间的佛珠,这佛珠是佛珠七宝中的玛瑙打磨而成,一颗颗颜色鲜红,圆润非常,因为太子时常抚摸它,一串佛珠上边的珠子,看起来极为莹泽,温润一片。
“日后宁良媛有喜这事儿,便不用瞒着了。”太子说话不紧不慢的,给人一种慢条斯理的感觉,就算是再急躁的情绪,在他的话语间,都会慢慢的平静下来。
“这次宁良媛受惊,动了胎气,日后还希望张太医能多多看顾才是。”
宁良媛身体壮得跟头牛一样,动了胎气?我怎么不知道?
张太医一脸茫茫然的点头,张嬷嬷却是神色一肃,走上一步,轻声问:“殿下,您是想?”
“那串手串呢?”太子突然问,碧水心领神会,急忙将俞昭训那串红宝石手串呈了上来,恭声道:“禀太子爷,一共六十六颗,一颗没少。”
六十六颗,取的是六六大顺的寓意。这串手串的珠子很小,六十六颗串在一起,戴在女子纤细的手腕上,也不过是缠了两圈。
太子瞧了一眼,开口道:“她们既然敢对珍珠出手,那就要做好剁爪子的准备。”
他说得漫不经心,语气也是极为平静的,可是话语间的肃杀之意,却让张嬷嬷脸色变了变。太子轻易不动怒,若是动怒,那必定是要见血的。
都说了,宁良媛是太子心尖上的人,是那龙之逆鳞,为何偏偏有人不信,偏就要去碰,如今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张嬷嬷心里感叹,心里却没什么波动。宫里一年死去的宫人多了去了,根本无人会在意。
*
张太医回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着茶杯木着脸,半天没吃一口茶,气却叹了好几口,太医署的同僚瞧着他的模样,笑问:“你这是怎么了?刚绛色院宁良媛身边那小太监心急火燎的拉你出去,这是出什么事了?”
张太医保持着自己的表情,搁了茶,严肃道:“这可的确是大事,你们可不知,今日那宁良媛在花园里被人冲撞了,回去躺在床上便叫肚子疼,我去看了。你们猜怎么着,嘿,这宁良媛都有了快三个月的身子了,被这一冲撞,可不是动了胎气。”
什么?
原本太医署里还聊聊无事的同僚当即就竖起了耳朵,忙追问:“你说的可是真的?这宁良媛可真是有喜了?”
张太医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这太医署的太医,谁都不知道对方背后站了什么人,他坐直身子,道:“我还能唬你们不成?你们也知,太子爷可是宠爱这宁良媛,知道她动了胎气,虽然面上不露。不过,我瞧着,怕也是怒极了。”
怒极了?
其他人摇头不信,太子从国寺回来之后,就没人瞧见他怎么动过气,怒极了是什么样子,大家表示无法想象。
张太医端起茶,刚说了一番似真似假的话,他的表情还是一贯的老实。
大家都知道太子不会轻易动怒,更是无法想象他生气的模样,不过到了下晌,他们却知道了什么叫太子一怒,让人生惧。
*
菊月院。
这宫里没有秘密,这话可不是说假的,俞昭训与赵承徽在东宫花园与宁良媛发生冲撞,被宁良媛一人赏了一个耳光刮子的事情,不一会儿,整个东宫的女人都知道了。
沈月琅听了这事,便先笑了两声:“呵,那赵承徽,自来是个装模作样的,如今可是被打脸了吧!”
她自来就不信这宫里的女人有真的温柔娴淑的,有,那也活不了多久,那赵承徽观其他宫人都是赞誉有加,她就觉得她是装模作样了。虽然她没有珍珠那种近乎怪物的直觉,不过,她自来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
初云端了一盘洗好的葡萄上来,绿色水晶皮的葡萄,沾了水,看起来像一颗颗绿色的宝石一样。
沈月琅用纤手剥了皮,吃了一颗,口里满嘴清甜。这葡萄,是上好的葡萄,可是一个月,却只能得这么五盘,只能尝到一点味道,若不是她使了银子,连这五盘都得不到了。
沈月琅心里气苦,想当初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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