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香樟树因为年代久远,长得特别粗壮,它被街道委员会用铁栏杆保护起来,而因为它茂密的枝叶,在太阳猛烈的日子,总有一群人搬着凳子椅子坐在下面,聊天纳凉。
赵小昭找了块空地,摊上份报纸就席地而坐,她取下圆珠笔笔套,就默写起《当》来,这首歌在赵小昭耳里已经听得腻得不能再腻,可是在现在那可是火的不要不要的。
很快,赵小昭就把一首歌默写完了,范文清拿起一看,显然有些出乎意料。
小孩子的字难免歪歪扭扭不成样子,但是赵小昭的字却清清秀秀干干净净,完全不像初学者的那种脏乱差。
范文清不免再打量了赵小昭一眼。
这小孩子样貌清秀可爱,又不像一般孩子的邋遢,穿的整整齐齐,说话也清清楚楚,很有礼貌,让人看了不由地就心生几分喜爱之情。
赵小昭久久等不到范文清的答复,便抬头,正好看到范文清打量的眼神,她皱眉问了一声:“阿姨,怎么了?写得不好吗?”
范文清收回打量的目光,笑笑说:“小昭写得非常好,字迹端正,又没有错别字,让阿姨大吃一惊呢!”
赵小昭笑了笑,也没谦虚,实在是她谦虚不出口啊,作为一个高中毕业,已经一脚跨入大学门槛的人来说,写几个字实在不好谦虚啊。
“小昭,你晚上有空吗?要不来我们家吃饭,吃好饭,你就跟铭岚哥哥去录歌,你妈就和我们一起打麻将,你看行不?”范文清热情邀请。
铭岚啊!
赵小昭听到这个名字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活了20年,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却也情窦初开,偷偷喜欢过人。
这白铭岚就是她曾经颇为仰慕的人,就是现在想起来,都能让她的心砰砰直跳。
白铭岚生得极好,他面白如玉,眉目流转似隐隐有光亮出现,他成绩出色,又擅长乐器,尤其一手钢琴弹奏起来简直迷死个人。他脾气很好,对她这个小妹妹颇为关照,每次她和她妈一起去白家,总能得到他送给她的小礼物,偶尔是一只橡皮泥捏成的小兔子;偶尔是一块他路上随手捡的,被他磨得滑溜溜的小石头;偶尔是一片贴纸一片叶子一片花瓣。
他这种人好似在小说里存在的一样,完美又很有情趣,作为一个早慧的小姑娘总是抵挡不了这少年郎的魅力。
她曾经就深陷其中,就是后来回老家,在第一年也曾打电话过来问候,只是对方声音太过冷淡,大概是已经把她忘个干净,她也就不了了之,再也没有打过电话了。
“小昭,小昭,怎么发起呆来了?”
赵小昭被范文清的叫唤唤醒,她连忙说,“阿姨,饭就不来吃了,我爸都买了好多菜,今天吃不了,放到明天都坏了,要不这样吧,我们吃好饭,来阿姨家录歌,好吗?”
范文清点点头,道:“那也行,那晚上我就在家等着了,你可得把你妈给我拖过来。”
赵小昭冲着范文清笑了笑:“阿姨,知道了,我办事你放心!”
随后两人分手,赵小昭则把白铭岚甩出脑子外,去乐器店选了支竹笛,然后再慢慢走回家。
赵小昭拿着所剩无几的钱,有些苦恼,她上辈子对赚钱并没什么概念,她向来节省,爸妈给得钱,她作为生活费也总有结余,所以没考虑过钱这个问题,现在她自己对人生稍微有了些规划,迫不得已关注起“钱”这个问题来。
到时候没纸没墨了,可怎么办?
算了,先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赵小昭到家之后,就开始兴致勃勃地摆弄起自己的买来的一堆东西。她拿起那一刀临时起意买的彩纸,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始细细折叠起纸鹤来。
不知道那被她咬了一口的小子,现在怎么样了,这么久不来上学,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此时的吴俞鼻青脸肿,满身狼狈地出现在一个狭小的办公室,他正直直站在一个男人面前。
他神情冷漠,双眼冰冷,他猛地把包扣在那男人的办公桌上,用力一推,倒出一叠叠捆扎整齐的百元大钞。
那男人40岁上下,看到吴俞倒出这一堆钱财,他粗略看一下,就清楚这钱估计不下十万,他脸上的神情古怪,一边是勉力压抑的狂喜,一边还要装出担忧紧张,能不古怪吗?
“小祖宗,这是怎么搞的?”
吴俞冷眼看着那男人,淡薄的唇缓缓张开:“让这男人和我妈强制离婚,我不管你做什么手段,我要在今天天黑之前,看到离婚证!至于我的抚养权,就记在我妈下面。记住把我们的户籍搞到上海来,不能和那男人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办成这些事,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吴俞眼底冷芒闪动。
“好咧,小祖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对帮你速度办好!”男人对着吴俞一个劲地弯腰哈背,恭敬把吴俞送出门外。
等吴俞走了,他嘴里骂一句:“这鬼孙子,真他妈有钱!”然后拿起座机就播了一串电话:“罗总啊,有件事情要麻烦您……”
日头西下,倦鸟回巢,外出上班的人们都团聚在一起,围在饭桌前,享受一天中最安闲的一顿饭。
吴俞背着一,双手插在裤袋子里,步履沉重地游荡在街道之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因为天黑,开启了车灯,橘黄色的光芒时不时从他的身上扫过,他狼狈的面容也在光线下若隐若现。
他走啊走,像一只小牛埋首奔波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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