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陈延舟带着早餐回来,三人简单吃过早餐,灿灿趁着静宜出去的时间,小声对陈延舟说:“爸爸,妈妈说她很爱你,所以才会生气。”
陈延舟脸色晦涩不明,“妈妈还说什么了?”
灿灿歪着脑袋,俏皮可爱,虽然刚发了一场高烧,但是此刻却已精神了大半,“爸爸你做了错事,跟妈妈道歉了吗?每次我做错事,我只要道歉,妈妈就原谅我了。”
陈延舟亲了亲女儿,“爸爸还没道歉。”
灿灿有些生气的看着他,“爸爸你做错事了,还不跟妈妈道歉,妈妈肯定会生气的,老师说过有错就改就是好孩子。”
陈延舟点头,“嗯,爸爸知道了,爸爸会跟妈妈道歉的,一直到妈妈原谅为止,好不好?”
“真的吗?”灿灿眨巴着眼睛,“爸爸,我不想跟妈妈分开,你能不能够让妈妈不生气,让她回来。”
陈延舟心间哽塞,“嗯,爸爸会努力。”
“爸爸加油。”小家伙亲了亲他带着胡茬的脸颊,陈延舟抱着女儿,心底无比柔软,很多时候,男人都是坚硬而冷漠的,可是女儿仿佛是这个世界上他的天使,融化心中的寒冰,即使是他再冷酷,面对着女儿,心底总是柔软的。
陈延舟哄女儿说了一会话,推门出去,远远的便见静宜坐在走廊的座位上,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陈延舟走过去,沉默的坐在她旁边,静宜也未看他一眼,从他走路的步伐与声音,她便能很快分辨出面前这个男人便是陈延舟。
陈延舟落座,他靠着座位看着旁边的静宜,“你在看什么?”
静宜摇头,陈延舟又说:“你在外面坐了很久。”
静宜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么多年,经过这么多事,从夫妻到陌路,漫长的时光,却又仿佛弹指一挥间,时光飞逝。
静宜笑了一下,突然说道:“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
陈延舟挑眉,“说来听听。”
“就是说有一个负责拉精神病人的司机,有一天车上的三个精神病人跑了,司机害怕,因此随便找了三个路人,请他们搭车,就把他们给送到了精神病院里。”
“其中两个人每天拼命给别人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最后得到的却是医生的镇定剂,反而那个每天规矩听话,照常吃饭睡觉的人没几天便被放了出去。”
她说完,笑了笑说:“是不是很讽刺?”
陈延舟说:“这只是另一个世界,而我们的世界是,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为之去努力,等着别人去拯救的人才是最可怜的。”
静宜认真的看着他,“其实你也怪我吧?你觉得我自私,每天忙却忽视你。”
陈延舟抿嘴不语,静宜笑了一下,孰对孰错已经不重要了,或许他们都有错吧,静宜想,每个人都不是圣人,总会犯错,只是有些错误可以改正重来,有些错误却是再也没办法回头了,就好像他们之间。
陈延舟心底难受,他看着她,“我承认以前我确实这样想的,但是静宜,我知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应该知道的,开始的时候,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才会让你一直逃避。”
他颓丧的垂头,两手掩面,声音低低的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时候我太年轻,如果我能再成熟一点,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那时候的他,将男女游戏看的太稀疏平常,再加之静宜的忽视,导致他对于一开始的出格行为并没有任何潜意识的觉得不妥,这才会导致其后一错再错。
静宜情绪零碎,她仓促的站起身,说道:“我去吹吹风。”
陈延舟就坐在原地,看着她仓促离开的背影,他心底无比难受。
静宜一个人上了医院的天台,天台上风很大,冬日的城市,入目是一片的苍凉枯败。
静宜吸了吸鼻子,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眼眶一片通红,她之所以仓促的离开,只是害怕自己又会没出息的掉眼泪,索性自己一个人待一会。
寒风凛冽,肆无忌惮的从她身体内穿过,静宜吹了一会风,觉得有些冷了,她转身打算下去的时候,便见天台的入口跌撞着跑进来一个身材精瘦的中年男人。
陌生人的闯入让静宜在倏然间紧张起来,男人带着一个黑色口罩,尖利的眼神扫过一边的女人,在静宜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冲了过来。
静宜只觉全身血气都冲到了大脑,绑架还是什么?
对方一把尖刀抵在她的脖颈处,冰冷的利器仿佛随时会毫不留情的刺破她的皮肤。
男人呼吸粗喘,“别动,给老子安分点。”
接着跌撞之间,静宜被男人拉扯到天台边上,失重的昏眩感,让静宜惊恐的睁大了眼。
只见医院下面围着一群警察,周围的人群已经被疏散,下面的谈判人员拿着话筒冲着这边喊话。
“丁强,不要伤害人质,你已经被包围了,最好放下手中的刀,警方会宽大处理。”
静宜被胁迫着站在天台边,往前迈一步便是粉身碎骨,耳边是风刮过的声音。
男人的刀狠狠的抵着静宜的脖子,喘着粗气对下面喊道:“马上给我准备一辆车,快点,不然我就杀了她。”
下面的警察在一边沟通了一会,便说道:“这里已经被警方包围,你最好束手投降,不要再做无谓抵抗。”
静宜什么都听不见,一会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冲入那里,隔着远远的距离,静宜的眼底一片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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