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语到了今时今日,才发觉原来自己也是怕死的。
她的身子如此诡谲,面对十七个人一起的围攻,她不敢尝试什么都不做地让他们捅。不是怕痛,只是……万一她是有死穴的呢?
万一,她是会死的呢?
尽管如今还并不知道,她的死穴是何处,但她岂能拿那个不知道去赌?她回来得如此艰辛,就这么还没完成心愿离去,该是多么不甘!
所以,拜托你们,去死吧。
比起死亡,本子所给的烈火焚身之苦算得了什么?!比起死亡,这无关于己的十七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她要活着!她想活着!她必须要活着!
周语在杀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她的能力已经快失效了。她能看到那个蒙着面的杀手惊恐的眼神,那微微颤抖的躯体。
他在害怕,可惜的是,他却无能为力。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胸口那染满了别人血的刀子,一点一点地进入自己的胸膛。
他能感觉的到疼,感觉的到冷,却依然无能为力。
然后,他死了。
刹那间,树林里的树叶沙沙作响,除了这沙沙声之外,还有几声噗通重物倒地之声。
不多不少,恰恰好十七声。
周语体内似有火在烧,烧到了极致后,又跟刀割似的疼。
她手中的刀砰地一声坠地,身子站也站不稳,膝盖一软就是跪下了。
她能感觉到身后有人奔来,将她轻柔地拥入怀里。可是此时此刻,她疼得牙齿都在打颤,完全无法空出心思去回应他,叫他别担心。
她瑟缩成一团,没死,却是更加漫长的折磨。
杀一个人,疼了一炷香的时间。
她杀了十七个。
那是一场漫长到周语都快坚持不下去的折磨。
她紧紧地咬着牙,像是要把自己的牙关咬烂。
秦丰叫了几声周语,并未得到任何的回应,他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却无能为力。
她的牙龈都咬得发白,等她挨过这场磨难,这牙还不知道怎么样。
秦丰抱着周语的手紧了紧。
他俯首下去,用力地吻上了周语的唇,撬开她颤抖的牙关,一遍又一遍地去安抚她。
周语迷迷糊糊之中,这口中就涌入那霸道的力量,带着她的舌头一起厮磨反复。她的意识不清,甚至都会伤到自己的舌头,唯恐伤着他,拼命地将他推出去,可他却一遍一遍探进来,安抚着她的气息。
周语发颤的牙时常伤到自己与秦丰,他们两人初次的吻,带着彼此的血腥味,更有血液与唾沫,顺着两人的嘴角流下,配着两人姣好的容颜,看上去靡丽而血腥。
周语起初疼的厉害,疼到快坚持不下去,求秦丰了解自己的痛楚。可后来,她的意识开始朦胧迷糊,那痛似乎变得飘渺悠远,只有口中一遍一遍的舔舐越来越清晰明了。
语言叫不醒她,他便用最原始的亲吻去唤回她的意识,去告诉她,多疼她都得坚持下来。
这个世界还有他。
别走,不准走。
周语,你不准走。
秦知带着自己主子到了林子入口后,他主子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知四处张望了一下,还在原地等了一下,怕自己主子跟丢了。结果又不知怎么了,自己眨眼间,主子就抱着姑娘从密林深处又走了出来。
他们两人看上去都很狼狈,尤其是姑娘,身上都是血,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是她自己的血还是对方的血,看上去煞是瘆人。
秦知瞧见自己主子发红的双眼,还以为周语已经去了,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不敢出一声。
秦丰抱着周语走到秦知的身边,眸中并无颓废之色,相反的,还是那般的阴狠毒绝。他的嗓子有些哑,唇角也有伤口,说话间时不时扯到伤处,带来隐隐的疼:
“人我都处理完了,你进去处理一下尸体,半丝痕迹都不得留。”
秦知听到此话,心头一松。知道周语还没死,不然自己主子定不会用这般语气跟他吩咐了,上来没准就把自己连着做了。
他仰起头来,赶紧应下。目光瞥见主子的脸时却是一怔----主子的唇什么时候这么红这么肿了?
愣头青秦知想了半天也没个结果,干脆就不去想了,发了信号召暗卫们过来处理尸体,其他的就当作没看见便好。
秦丰瞧秦知进去处理,便带着周语径直回了梅园。
他的府中也不知道贤王走了没有,而且府中人伺候女眷较少,并不适合带她去,还是梅园有晓晓在,懂的怎么伺候她。
他对梅园的熟悉程度足以让他绕开一切耳目,轻车熟巧地进到周语的房间里去,将她放在床上,又招来晓晓:
“准备热水,替姑娘擦擦身子。这一天都别喊醒她,随时准备一些药粥。我要她一醒来就能喝到热粥,知道吗?”
晓晓对着这个煞神,从来都不敢直视,赶紧应下:
“是,主子。”
“明天倘若太子来找她的,就告诉太子,昨天姑娘在半途与田家小姐分开后,被我约去游湖,不小心落水了,需要静养。”
秦丰考虑到太子知晓了刺杀未成功,必定会找周语来商量对策。虽然在场的杀手都被清理干净,但周语在这个节骨眼突然不能见客,又没个理由,到底还是惹人怀疑。倒不如干脆就都推到他的头上去----周语是因为他落水的。
反正传出去也只会传成秦拔舌求爱不得,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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