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若有所思道。
他一口饮尽杯中茶水,手指缓缓地摩搓着杯沿。
他的语气叫人听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但凡是皇家出来的子弟,总是叫人难以捉摸的很。只是,略微想想也大致知道他定是有怀疑的。
胡妈妈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突然就帮贤王来藏人?
太子殿下对此肯定是无法尽信的。
但即便是无法尽信,只要他相信了一些,对周语而言就足够了。
胡妈妈,还真的是拦了她一下去问王倩芝的背景身份。
王倩芝自知自己身份特殊,并不愿透露给胡妈妈是其一,更多的是胡妈妈过于贪心,跟王倩芝签订的一系列不平等合约并不适合叫别人看见。
因此,在周语询问的时候,她也有意无意地规避了。
如此一来,太子就算是去问兰园中他的眼线,得到的结果也定是与周语所说的没多大出入。
面对一个自己已经起了疑心的胡妈妈和跟线人说法完全对上的周语,太子怎么都不会舍弃周语去选择胡妈妈。
胡妈妈迟迟不肯松权,已经让这位太子爷等得十分没耐心了,如今一来,太子眼中已经是赤/裸/裸的杀意了。
太子生性多疑,面对秦丰都是采取了得不到那就毁掉的手段。对胡妈妈这类风尘场混的人,也不会有多少仁慈之心。
周语拿捏着他的表情说话:
“虽然妈妈拦了我,但我多少也查到了其他的一些东西。听闻这位王姑婆曾经与当今驸马爷有那么段夫妻日子,还有一子……”
这些事情太子自然早就知道了,但周语还是得说一遍,以表自己并无欺瞒。
果然,等周语说出这段话后,太子脸色虽然还是不明朗,但到底有所缓和了:
“这些本殿已经知道了,你这消息来的委实慢了些,现在人都闹上大理寺了。要是秋驸马真的抛妻弃子,按律可是当斩的。他若是斩了,我这工部可就保不住了!”
说到工部,太子面上又有焦虑与烦躁浮现。周语暗暗道,这太子与贤王相比,果然是段数不够,才如此小事,什么都没结果,就开始急起来了。
太子这话说得委婉,但周语知道他心里头其实是在怪自己。怪自己这消息来的慢,无法在王倩芝还在兰园梅园时就得到通知他,也好让他下手除掉这个后患。
前头已经失了表现的机会,后面自然不能马虎搪塞了。
周语又给太子倒了一杯茶,道:
“前头因为妈妈的阻拦,小语儿的调查确实是慢了些,没能帮上太子。不过,我们也不是没有胜算,小语儿还查到了些其他的东西。”
“王倩芝的儿子虽死,但她的父母公婆都还健在。听探子说,她素日里最关心照顾四位老人。太子您看,就算是她如今恨秋尚书对她的抛弃无情,不愿意继续伺候公婆,这不是还有她的父母在那里……小语儿听说,四位老人如今如今都在一块儿住着,她一个人进皇城,家里没人照料不放心,就都带了过来。就在城郊西南边的小院里安置……”
剩下的话无需多说,太子自然知道怎么做。
他这般阴狠的人,岂会容王倩芝告上去,折了自己的工部?
当然,周语这也并非助纣为虐----此事贤王与秦丰也知道,就算太子现在赶过去,他也会慢他们一步。
周语只负责提供消息,这个消息可是贤王才飞鸽告诉她的,也是贤王叫周语刻意泄露给太子的,太子的人这时候还没找着四老在哪里呢!
因此,这份提供消息的功劳,周语是拿下了。
至于太子派人过去时,几位老人还在不在,就是那群杀手的脚程问题与本事问题了。
太子闻言大喜,他轻轻地握住周语的手,满是赞扬地看着她:
“还是你消息灵通。”
这夸赞间,也不忘吃豆腐,真是色字当头。
周语心里唾弃,可也不敢抽出自己的手,怕惹了他的不悦与疑心,只能做出一副含羞的模样来:
“太子谬赞了,为主子分忧,是小语儿该做的。”
太子又夸赞了几句,然后便迫不及待地匆匆走了,生怕贤王赶在自己面前带走了人。
而太子一走,这屏风后面的秦丰就走了出来。
他冷哧了一声:
“草包。”
周语见着秦丰,松下紧绷的思绪,白了他一眼:
“他要是不是草包,倒霉的该是我了。要是刚刚他多想一些,多问一些,我没准就该露马脚了。”
“不会的,”秦丰十分笃定地说,“你的脑子比他机灵多了。”
周语对秦丰这次难得的表扬受宠若惊,秦丰这人可不轻易夸赞别人,看来太子在他心中真的是不太待见啊。
她抿了口茶,也有心笑一笑秦丰,便回道:
“既然都觉得我脑子比他机灵多了,那你还专门赶过来是为何?难不成是担心我么?”
她说这话时正专注地在饮茶,因此也就没看见,秦丰在她这话说出后的一怔。
一贯孤傲凉薄的脸上,即便是片刻的忪愣都是极为赏心悦目,这不得不归功于秦丰的好皮相。
秦丰觉得心头有莫名的尴尬蔓延开来,他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飞快地摆起了高傲的脸,脱口而出:
“谁知道你脑子会不会也抽了,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
话出口,秦丰就有些后悔了,他也觉得自己似乎说得有些重了。
好在周语并不是一个会介意的人,她放下茶杯,依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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