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妈妈原本心里还有怨,怨梅含笑这次为了争宠招来这些个人看着,让自己损失这么好的宝贝;也怨周语没眼力见,不懂私下再给。
但是周语如此一来,胡妈妈心里头便只余下了满意了。
她这女儿养的不愧,别人心心念念的东西,那来为她看风寒的大夫只提了一句,她的小语儿就为她寻了来。这份心思,实在是旁人难有。
再者说了,这次的事情,本也就是梅含笑那不安生的小蹄子作乱。她的小语儿这么乖巧,又怎么可能违逆她?
胡妈妈变脸如同翻书,又是后悔又是心疼地亲自把周语扶了起来:
“是妈妈不好,错怪我们小语儿了。我们小语儿受苦了,这份心意妈妈晓得了。”
“妈妈说什么话?是您把我养大,不管为您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只是今日也是凑了巧了,竟有这么多杂役都未睡觉。瞧着竟像是特地等着看好戏似的,难道我去岐山的事情个个都知晓了?那梅姐姐岂不是也被……”
周语被老妈妈原谅了,面上一松,露出轻松的神色。她挽着老妈妈的手往里走,一边絮絮叨叨如同说家常似的提起。
而剩下的话,纵然是被她刻意吞进了喉咙里,老妈妈又怎么会没抓到重点?
她侧过头,心情颇好地问了句:
“你含笑姐怎么了?她也去帮妈妈找朱果了么?”
周语的表情,此时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她张了张嘴,却又阖上。眼神飘渺,并不去看胡妈妈,反而寻了个话头扯开去:
“夜色凉寒,妈妈伤寒才好,可别冻着了。”
周语在妈妈跟前的性子,一直都是极为乖巧听话的。胡妈妈也知道,戏园子里的女孩儿没几个是心思纯净的。可是周语这人,她实在伪装的太好。
她不会像一些聪明的女孩子那样,能够处处躲过梅含笑的暗算。她也是会中套的,并且中了套也不懂得辩解,就含着泪委委屈屈地受下。
到了近期遇到了生死这样的大事,她也不过是较之前更加小心了些,这个纯良的印象,到底是用了十几年刻在胡妈妈的心里了。
如今一个纯善的孩子,这般吞吞吐吐,胡妈妈再迟钝也该知道不对了。
她用了几分力气拍了拍周语的手背,又问了一遍:
“乖孩子,告诉妈妈,你含笑姐怎么了?”
周语极为苦恼地挣扎了一会儿,等胡妈妈都快不耐烦了,才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词道:
“我今儿从岐山后山上去寻朱果,梅姐姐也在那里,回来时她也还在。恐怕轿子坏了等人来接吧,瞧着姐姐的模样似不喜有人瞧见,又因为门禁快到了,我便没上前问,径自回来了。”
胡妈妈不需要知道很多东西,事实永远都是自己查到的才是最为可信的。
她只要知道,梅含笑现在还不喜别人看见地在岐山就好了。
接下来的事情如何,都是她自己该去查出来的。
周语说完这番话,也是到了自己园子口,她笑盈盈地跟老妈妈道了安,在晓晓的搀扶下走进屋子里去。
今晚,胡妈妈是肯定不能睡好觉了。
而到了屋子里,晓晓利索地帮她褪去衣物。瞧见这雪白的背上三条青紫色的鞭痕后,不由得手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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