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 宫徵
周语站在宫徵的竹林外平复着心情,她跑得急,气喘吁吁不说,顶着脸上那么大的巴掌印见人也不好。
她在西边掬了捧清水想缓解一下,但无奈那臭丫头下手也是狠,高高肿起的脸颊并没有缓解的趋势。
周语心下着急,怕宫徵等久了,转身想去寻些草药时,却瞧见他就站在她的身后,一直无声无息地瞧着。
见到周语转过来,他的目光轻轻地落到她的脸上,眉头蹙起:
“谁打的?”
他上前一步,微凉的手抚上周语滚烫的脸,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周语脸上漫开,无端端地红了她的耳尖。
而那个造成这一切的人却像是什么都没意识到似的,依旧细细端详她的脸,语气中还带了些许森然冷意:
“欺人太甚。”
周语瞧着他这幅担心的要死却仍不自知的模样,蓦地就勾唇笑了起来。
她顺势握上他捧着自己的脸的手,将那双宛若上好白玉雕砌的手抓在手心,不让他退缩回去。
不但如此,她还往他的掌心蹭了蹭,表情餍足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儿:
“能叫你心疼我……这巴掌还是我占便宜了。”
她再累再难过,身边还有个会心疼的,那么难过与劳累就会如同烟云似的消散了去。
宫徵回过神,等意识到她说了什么而自己又做了什么后,身子一僵,飞也似的缩回自己的手。
他住在自己的地方,依旧是宽袍广袖的模样,只是衣服上少了许多繁杂世俗纹,衬得他更多了几分清俊儒雅。
他样貌清冷,在一片飒飒竹林中本该是如遗世独立的琴师般不近人情,叫人只敢远观不敢亵玩。但此刻他耳尖蹿红,低眸不去看周语的样子,竟有几分羞赧的意味,叫人瞧了没有来地就心中一动。
周语往前迈了一步,宫徵顿了顿,不由得往身后退了一步。
他也说不上自己是怎么了,难以与她对视不说,她这进一步都变得有压力起来。
她进一步,他就退一步。
一步一步地进到她无处可进,一步一步地退到他无路可逃。
宫徵靠着身后的石壁,低头对上她的眸子,眼中有几分尴尬几分不解,甚至还有些许视死如归的意味,逗得周语又笑了好一会儿。
等笑够了,笑得那清冷的人一脸绯红快挂不住冷淡模样发火了,她这才大大方方地往他怀里一靠,抱着他偏瘦的腰身蹭了蹭:
“你别动,你让我靠一下,就一下。”
说不上来的累。
但她真的好累。
数不清的事情堆压在她心头,内疚自责,愤怒委屈,迷茫无措……
她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不能,那么霸气自成。
她都是装的。
那都是假的。
或许这么说很对不起宫徵,但她此刻真的好想好想秦丰,她想他能在自己身边,摆着那副谁能奈我的模样,护着她宠着她。
明明从头到尾她都只是想拼命做任务去与他在一起,却又要无可奈何地沾染上这些个因果轮回,去把玩别人的感情,去接受别人的厌恶或欢喜。
她好累啊,但累也没办法,她一切的抱怨纵然是出了口也会被法则散去,这个世界的人听不见一言一语,能听见的唐遥只恨她入骨。
她恨她欺骗她的感情,害的她入了这样的泥沼中难以逃离。
但周语从头到尾没攻略过唐遥,她给她的呵护一直与小师弟同等,就连唐遥成为这般模样----也是贺栗求了秦丰换的。
把这一切都恨到她身上,她的委屈能跟谁去说呢?
若是细细算来,每一个被她攻略的人物,她都欠他们良多才是。那些人才是她昧着心意主动去爱去纠缠的,在任务完成后头也不回地就走,将他们的一番番真心视作草芥般丢弃在背后。
就如宫徵,他死心塌地地爱着公主时过得不开心,那如今被她拖累到这样的境地又岂会是开心的?
每日每夜都要防着别人前来找麻烦,一双本该抚琴吹笛的手总是在被迫杀人退敌……
可是现在停下也来不及了,他分明也心动了。
此刻若是不攻略了,放他走了,那是对他的又一次伤害。
他爱的,求而不得;爱他的,不过假装。
这般的事情,周语狠狠心倒也是能做出来。
但是她不愿意对宫徵这样的人如此残忍。
“对不起。”
周语轻轻地呢喃了一句,也不知在对不起什么,那声歉意在鸟虫具寂的竹林里荡了许久才散去。
宫徵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在半空又顿了一会儿,尔后才放到了她的头顶,极轻极柔地拍了拍:
“无碍。”
他以为她是在说牵连到他而抱歉,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他放弃宫廷那位置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惹上多大的麻烦。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放弃了。
瞧见她伤痕累累的那刻,其他的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
只要她好。
她好好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宫徵此先一直拒绝与周语说感情,他们虽然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救她助她但又总是若即若离……
因为他不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究竟是在自己求而不得死心后的同病相怜,还是真的也同等喜欢她。
他爱了公主那么久,如同催眠自己似的日日告诉自己要护着公主,而他不过与她认识几月,这感情来得太快,快得让他退缩。
但此时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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