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连看着锦盒中的东西,里面的瓷瓶不止一个,不知小姐说的是哪一个。第一次看到小姐如此可怕的眼神,竟愣在了那里。
“小连,我的白色瓷瓶呢?”单若翻遍了锦盒也没找到,定定地望着小连。
小连挪过身子,仔细在锦盒中翻找,明明就放在这里,到底去哪儿了?一拍脑门暗骂自己记性差,昨日王爷听王妃咳嗽便送给了王妃,不知小姐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小连低着头,生怕被主子责骂,虽然眼前的主子一向温柔,又待他们这些下人极好,看小姐着急的样子应该是对她很重要的东西,可是王爷说那只是有止咳之效的药丸,小姐为什么会如此在意呢?也只能吞吞吐吐地讲道:“昨日王妃听闻小、小姐病发,便过来守着,在外面受了凉,王爷听到王妃咳嗽便把小姐的药丸送给了王妃…”
单若手里的金步摇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连忙蹲下身去捡,以掩饰自己慌乱的瞬间,似乎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说王妃身体不适?”小连点点头,把愣在地上的单若扶起,小姐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会如此奇怪?
躲在窗外的鹊儿一字不落全听进了耳里,起初还不明白单若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瓷瓶,在回来的路上遇到莫鹤才知小姐正是服了那瓷瓶里的药才会如此,想起单若问小连的“你说王妃身体不适”便什么都明白了。
果然,这单若是满身秘密的女人,亏小姐还待她那么好!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鹊儿义愤填膺地数落单若的不是,人就是奇怪的动物,掏了心肝给人家,还被别人狠狠踩上一脚,你视为知己的人,她也会视你为知己吗?或许,作为一个垫脚石或者绊脚石更为合适,要么狠狠踩上去,借着她的高度努力往上爬,要么一脚踢开,再不相争!不相见…
我的眼里容不下对我不诚、不忠的人,为什么偏偏是单若你?那样薄名淡利的人,你图的到底是什么?
古询从外面进来,一脸不悦:“小姐,单姑娘来了,被我挡在了门外,你要见吗?”
我撇开脸,至少暂时不想听到那个名字,冷冷道:“不见,就说我睡了。”
古询笑着退下了,没过多久又苦着一张脸推门进来,他道:“单姑娘说要在外面等小姐醒来。”
鹊儿卷了卷袖子,“这是逼我们小姐见她呢!多狠的招儿,要是在外面站着让她病发了,王爷岂不又要怪在我们小姐头上!”
终究不忍心,听鹊儿的意思,她似乎并不知道炎卓熠把药丸送给了我,但她的做法让我无法理解,也无法释怀。至少她不似我看到的那般单纯,能备着这样药丸的单若,远比我了解的要复杂得多,终生都要靠药物维持生命的她,为什么还要备着这样奇怪的东西?不可能就为了让我感染一次风寒这么简单吧…这皇室中的女人全都变了最初的模样,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如今的我,又是什么模样?
☆、第四十四章
我盯着窗外,树影摇动,一股冷风自窗外袭来让我不自觉地缩了缩,对着古询说:“让她进来吧,你们都先下去…”我压低了尾音,鹊儿满脸不情愿,“可”了几次,还是被琪儿推了出去。琪儿跟我的时间最长,也最了解我的习性。
门被小连推开,扶着单若慢慢进入,许是吹了凉风,单若的脸色有些苍白,因蒙着一层面纱,她的表情让我看得并不真切。待到桌边,单若挣了小连的搀扶,轻启朱唇:“你退下吧。”
我躺在床上独自发呆,并不看她。遭到如此冷遇,单若心里原本有点儿小小的难受,当看到床上散满药丸的一刹那脸色越发苍白,变得毫无血色…犹如白纸。看着她愣愣的模样,我便笑了…
“这样散着有什么不妥?”我冷冷地问道,单若站在原地并未答话,只是望着我,眼里有说不出的悲苦、忧伤。看她这样的表情,怎么反而像有一种负罪感?我避开她的目光,继续道:“看到散了满床的药丸是不是觉着很奇怪?或者…很害怕?”这样居高临下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和炎卓熠最初的相处,那时的我也如同此刻沉默的单若。我之所以沉默是因为我根本不在乎眼前的男人说什么,我之所以沉默…是因为在我的身边,再没了小天…
那么,单若,你的沉默又是为了什么呢?迫切地想知道这个答案,我掀了被子走到单若面前,她的目光为什么总是让我想要逃避,做了亏心事的是她不是吗?为什么我会有一种罪恶感…我绕到她的身后,望着有些单薄的身影,印在脑海中的你…单纯、善良又柔弱的印象太深了吗?才会有这样的罪恶感?
单若始终沉默,而我却步步紧逼,终于,她说了进房间后的第二句话,“你永远也不会懂我的悲伤!”她的悲伤?我愣了,被炎卓熠捧在手心的她,也有悲伤?
过了片刻,单若缓缓说道:“我只是个替代品,这你听说过吧?”我沉默,不语,她的眼中漫起了水雾,原来所谓的幸福都是强装出来的,最真实的是悲伤!我们用了幸福来伪装。替代品这个词轻轻从单若口中吐出,就像她的语气一样,没有重量!
“我讨厌戴着面纱,但若不戴着它,我怕终有一日连我自己也会弄不清我到底是叫单若还是叫沁儿…我讨厌自己的这张脸,却也庆幸自己长了这么一张脸。”单若隔着面纱抚摸着自己的脸,像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又像是什么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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