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朱长史稍好一点的青护卫指挥同样被带了下去,雒妃屈指点着手边的数张纸卷,上面赫然记着容州大小官署的身份详情。
她不敢用容州的人。也不能直接从封地境内提携下臣,一时之间去了长史和护卫指挥这两司,她还找不到合适的人接替。
不过,很快她就将这等事放在脑后,总归将人押解回京后,母后会稳妥善后。
她挥退宫娥侍卫,冲着虚空的方向轻喊了声。“白夜……”
当即,眨眼之间,玄色轻甲的暗卫瞬间出现在她面前,露在鸦羽面具外的星目疑惑地看着她。
雒妃心绪倏地好了起来,她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上前。
白夜敛眸前行一步,在距雒妃半臂的距离站定,他右手落在剑柄上,岿然不动。
雒妃起身靠近他,温言道,“可愿去了面具,与本宫看看?”
白夜睫毛一动,然后在雒妃的注视下,他抬手缓缓揭了鸦羽面具。翎羽拂过脸沿,就露出一张俊秀如竹的面容来。
许是不常见日月,白夜的面容比之常人多了一抹苍白,剑眉星目下是挺拔的鼻梁,以及厚薄适中,十分有形的唇。
与记忆中一般熟悉,雒妃细细打量。仿佛想把面前的人与上一世的白夜重合起来。
没了面具的遮挡,倍觉不自在的白夜捏着鸦羽面具,反复摩挲翎羽,低沉地道了声,“公主……”
雒妃回神,桃花眼微有闪烁,她问。“有谁见过你这张脸?”
白夜摇头,“唯有公主。”
雒妃拿过他手上的面具,复又为他亲自戴上道,“很好,日后莫要让旁人见了。”
白夜点头,鸦羽面具下,他微微红了脸。
“卑职告退。”不待雒妃说其他。他一个闪身,人就没了踪影。
雒妃愣了愣,后哑然失笑,她懒懒地坐回罗汉榻上,盯着画栋横梁,就念起了不甚想回忆的从前,那段她与白夜隐居乡野的日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不说雒妃的手段让容州上下官署胆战心惊。就是延安都觉得他再经不起折腾了。
从解家被除,到朱长史和青护卫指挥相继出事后,每日无数大小官员与王府幕僚都来找他。
没旁的,就问公主这般插手容州内政,王爷是如何打算的?
他如何晓得王爷是何成算,他也压根就找不着王爷人影,自从那晚半夜。王爷打马出城,时至今日,未有支言片语不说,便是连半封书信也没有。
他不禁都想怀疑,莫非是公主那初来乍到很是厉害的暗卫绑了王爷去?
就在延安急的嘴角燎泡之际,秦寿回府了。
事隔六七日,踏进王府的容王风尘仆仆,身上衣衫有皱,面色沉郁,一双凤眼,深邃不见底,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延安低着头,闭口不问这些时日王爷的行踪,将雒妃近日所作所为一一禀来。末了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可是需要小的召齐大小官员,好生安抚一番?”
哪知,秦寿摇头,声色不明的道,“不必。”
后又道,“既然公主罢免了两司,明日沧澜苑议事厅,邀公主一道参政,此两司政务,皆由公主定夺。”
延安头皮发麻,差点想跳离开秦寿的身边,秦寿身上的古井无波,只让他越发觉得深不可测了。
第045章 暗卫:小心,前方驸马出没
雒妃猜不透秦寿的想法,一如现在......
穿着七宝枫叶滚银边长衫的容王儒雅清贵地坐在她面前,敛眸品着上好的明前龙井。
末了悠悠然的道,“还是蜜蜜这的用度精细,相比之下,本王倒觉得往年的贡品莫不是被下面的人给糊弄了,不然怎的连茶也不若蜜蜜院子里头的好喝。”
雒妃让这一声的蜜蜜给弄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她冷着脸道,“寻常的龙井罢了,若是还和驸马的心意。待会让宫娥给驸马包上一些。”
秦寿点点头,绝口不提朱长史和青护卫指挥的事,他那随意自在的模样,倒让雒妃牙根发痒,很想往那张俊美的脸上挥上一拳头。
一盏茶毕,秦寿理了理衣袖,适才淡淡的道,“今个过来,是邀蜜蜜明日一同往前院沧澜苑议事厅去,目下少了长史与护卫指挥两司,本王以为,没合适人选上任前,此两司的事宜,交由蜜蜜定夺的好。”
雒妃心头警铃大作,这般言语温和没火气的秦寿。本就古怪的紧,眼下他还主动提出让她参政,但凡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得不谨慎。
然而,秦寿就像是既有耐性又十分了解猎物的猎人。他清楚的明白雒妃的弱点,再适当的抛出诱饵,即便雒妃晓得前面是陷阱,她也没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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