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归总这样屈服于形势,于他而言便是侮辱!
连带的,他也是厌恶她的,便是她热烈的慕艾,都让他觉得像是黏人的浆糊一样。平白惹人不喜。
当不喜一个人的时候,她便是连呼吸,都是错的。
只是后来,他是何时将这娇娇公主放进心里的?
他觉得金龙椅冷的慌,当真是连寂寥都是荒芜的,他何时将人装进自个心里的?
约莫是在廊城之事后吧,他中了时疫的毒,九死一生,也许是临死之际看的淡了,当然也可能是回了容州,见着雒妃那张还颇为关切的面容。
于是他跟自个说,既然已是成亲定局,若能将日子过的来合合美美,又何必活成怨偶一对。
有时候,好与坏真的便只是一念之间。
那几年的光景,既然便成他这一辈子最为美好的记忆,美好到他根本舍不得时常拿出来回忆,只恐如水墨画一般退了色,不复艳丽。
很多年之后,他恍然回首,才蓦然醒悟,原来那个时候,他是自个亲手将她放进心里的,将相敬如宾过成了情深不寿。
这又怨的了谁呢?
可世事就是这样的造化弄人。他将心丢覆她身上的时候,她却忽的抽身,说不心悦就真是不心悦了。
他有时候会想,他秦寿看过千千万万的人性,独独没有将她看透。
怎么能那样没心没肺呢?心悦慕艾,合欢夫妻。岂是一句话的事?
还是说,这世上夫妻,过着过着便都是这样至亲至疏?
如若就此两厢和离,他倒也能接受,毕竟男欢女爱,不可强求。
但是。她又岂能弃他而去择一个身份低贱的侍卫?一个相貌才学能耐,没一项及得过他的人选,她雒妃原就是个眼盲心瞎的!
他能接受她不再心悦他,却是不能接受她不选择他!
这便是他秦寿自来骨子里的骄傲。
可当他亲眼所见,她与侍卫的亲密,她面对别人之时的轻松写意笑靥。他才忽的明白过来......
从始至终,即便他与她最是恩爱的时候,她对他而言,也是有着不纯粹与保留的。
原来,陷入温柔香里的,不过就他这个战神而已。
他自己给自己立了道英雄冢。从此再也走不出来。
他打下了天下,战败了无数的敌人,踩着万古枯登上最高的位置,他也能让她前生做尊贵的公主,后半生也能继续尊崇下去。
那样娇娇的公主,没了这等耀眼的身份和地位。又哪里是能过的下去的。
他自以为成全了自己多年以来的野心,也能给她最好的金丝牢笼。
然而,她还是不选他,反而恨毒了他。
每每她看着他的眼神,总是让他不自觉想起经年的初遇和从前蜜里调油的美好。
他们也是真切好过的,她如何就做到这样怨恨他。莫不然她都是没心的吗?不会记得那些曾经的好?
天黑到天明,暮色到晨光。
他在金龙椅上安然无眠,待到朝臣鱼贯而入,诸事奏请,他仍旧默不作声,那一刻他好像分裂为了两个人,一个冷静地处理政事,一个则还在想着与雒妃有关的事。
下朝之后,他请来外曾祖母,就在堂堂金銮殿中,没人晓得他与外曾祖母说了什么。
只是第二日,他便去见了雒妃。
他一字一句的跟她说。“我与你皇后之位。”
她啐了他一口,冷笑着回答,“不稀罕!”
那瞬间,他忽的想起很多年前,他听谁说过这么一句话,“蜜蜜娇生惯养,有段时日喜欢桃花胭脂,但又觉得莲花胭脂不错,最后无法选择,两种胭脂她一并给扔了,转而用起其他的水粉来,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他突然就问她。“蜜蜜,你是喜欢桃花胭脂还是莲花的……”
他心里早住进了魔鬼,在知晓她注定不会选择他的时候,心里的魔鬼张牙舞爪,终于到了他自己也控制不了的地步。
他拿起剑,在她难以置信地眼神中。像在沙场上很多次杀人一样,就那样轻轻松松刺进了她身体里。
他甚至能感觉到温热到滚烫的鲜血从她胸口仿佛一朵花一样蔓延下来,浸染她的衣衫,徐徐循循,最后蜿蜒到他指尖,就成艳丽无比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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