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晓得蜀南王的心思,雒妃就镇定了下来。
蜀南王南清想要拥蜀自立,这九州藩王没乱起来,他就没机会的,是以,雒妃余下的来几日,礼尚往来,雒妃还相邀了南清用上一些京城那边的特色菜式。
这样四五日过去,一行人正式进了蓉城。
一股子迥异于京城的闲适安然气息扑面而来,雒妃在马车里往外看,这边的城墙不及京城的高大,街面也没京城的宽广,但处处可见茶楼酒肆。
就是大白天的,都能见酒肆之中人来人往,甚至还有人喝的醉醺醺地出来。
走在大街上的百姓,步伐轻缓自在,仿佛根本就不会为生计而奔波发愁,这里的人,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满足的轻松。
马车直接从大门进的蜀南王府,雒妃脚尖再次踏上地面的时候,已经在一鲜叶葳蕤翠绿的冬青庭院。
院子宽敞。正房并东西厢房,院中还有活水小塘,小径之外,尽是翠色冬青,很是生机勃勃的模样。
首阳三人忙活着将正房收拾出来,一应用度都换上雒妃习惯的,余下的护卫站了西厢房。采光通透的东厢房却是自发让给了驸马秦寿。
雒妃与秦寿正站在院中,未曾进屋,两人正在说到该如何打探陇山消息之时,有侍卫进来回禀,说有一衣着怪异的南蛮娘子要见公主。
雒妃挺直了背脊,让人宣。
那南蛮小娘子打扮果然怪异,头上编着无数细小的发辫。而小发辫又拢成大发辫,然而绾成个圈,正中插一灵蛇模样的银华盛挑心,余下的小发辫,每股都钗着黄豆大小的银铃铛。
她一走起路来,就叮叮咚咚的作响,很是娇俏。
她身上的衣裙也是古怪的。宝蓝色的绸布,掐腰窄袖,下面是马面裙,领口和袖口以及裙摆,却是绣满了蜿蜒曲折的红线纹理,妖娆诡异,就像是密密麻麻的长条虫子一般。
她甫一进来。目光落在雒妃身上,也不见礼,绕着雒妃转了几圈,才歪着脑袋道,“所以,你就是大殷的雒妃长公主了?”
雒妃点头,她也不说无礼,但一定摆出公主的高贵作派,那优雅举止,能让人自行惭愧。
她忽的一下凑近雒妃,鼻尖几乎要触到。
雒妃这才发现,原来这南蛮小娘子的脸上,还画着浅银的纹路,那纹路从她下颌而起,一直蔓延到颧骨,然后是眼梢、眉骨,最后消泯在她的太阳穴的位置。
“阿清竟然就是去接你,才不陪我回族。”南蛮小娘子五官很是秀气,不似京城贵女的娉婷清婉,而是带着一种野性的俏丽,眉目又夹杂着南蛮人才有的神秘。
雒妃抿着唇,她不喜与不熟的人靠的太近,她正想说什么,身边的秦寿忽然将她揽进怀里,右手虚虚一抓。
凤眼泛冷地盯着那小娘子,秦寿右手用力一捏,尔后他摊开手,就见一米粒大小的黑色小虫子被捏的个稀巴烂。“南蛮巫女,你越界了!”
那南蛮小娘子这才诧异地望着秦寿,“你又是谁?”
秦寿随手扔掉死虫子,半拥着雒妃的手并未松开,反而是薄唇一启,用一种雒妃从未听过的语调说出了几个古怪的词。
南蛮巫女当即脸色一变,她用同样的语言急急对秦寿道了一句什么,秦寿却是不再说了,带着雒妃转身就往屋里走,还低头对她道,“她是南蛮巫女,会蛊虫之术,公主要万分小心。”
雒妃这才觉得后怕,主要是觉得虫子恶心。她不自觉抓着他袖子抬头问道,“所以蛊虫之术,就是真的要将蛊虫下到人身体里?”
秦寿点头,“自然是的,不过幸得那巫女蛊虫之术并未学到极致,不然九州无论如何也是拦不住的。”
雒妃在黄梨木的圈椅中坐下,她见院中的南蛮巫女脚一跺。眼神忌惮地看了秦寿一眼后,转身就走了。
雒妃倒诧异秦寿竟然会南蛮话,“你起先与她说的是南蛮语?驸马生长在容州的人,怎会南蛮语的?”
见雒妃小脸警惕的模样,秦寿便知道她还是不信任他的,不过他也不隐瞒,“很小的时候,九州的生母教过一些,后来机缘巧合,又学了些。”
至于是何种巧合,他却是不说了。
雒妃信不信,没人晓得,她摩挲着椅子扶手,硬生生的将话头岔开,“本宫观上官弭是个受不得激将,易冲动的性子,这样的人好对付,不过不晓得他的兄弟性子如何?”
秦寿顺着她话说,“上官弭的兄弟叫上官伤,与上官弭性子南辕北辙,很有手段和心计的一个人,甚至本王相信,上官弭能带走五万的朱雀叛军,这全是上官伤的功劳。”
雒妃觉得真是头疼,这世间聪明人多了也是不好,一个一个的都不好对付,她即便知道秦寿定然有法子,可没到绝境之际。她还是不想问询他。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晓得了。”
“晓得了。”同样的话,蜀南王南清对面前的南蛮巫女道。
巫女双手撑着书案,倾身过去,大声的道,“阿清,你有没有听我在说。我说那什么公主身边的一个人竟是会南蛮语的,他还警告我。”
蜀南王放下笔,垂眸看着案头这些时日积累下来的庶务,不带表情的道,“那是雒妃公主,你说的人是驸马。”
巫女忙不迭地点头,“对。就是他用南蛮语警告了我,且还弄死了我一只小心肝。”
提及这点,蜀南王倏地抬头,厉色道,“你对公主下手了?”
巫女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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