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拉长了音调问:“暂时是多久啊?”
他习惯性地把眼镜向上推,从复杂难解的物理课本上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说:“一个月左右。”
“噢,那我就不同你交流感情了。”
“嗯?”
“才一个月,话说多了浪费感情。”她那时候扎双马尾,讲起话来晃一晃脑袋,头发也跟着晃荡,是个小傻子,又是个小可爱。
他笑了,拿出长辈对晚辈的慈爱,“好,那我们开始讲题。我昨晚认真翻过你的物理试卷,你错题点相对集中…………”
她就这样傻笑着推开房门,来不及开灯就踉踉跄跄扑向沙发,谁料到长沙发上落一道瘦削的影,她脚下一软,恰巧跌在他身上。
他衣领间一股淡而又淡的竹叶香,令她的烈酒和香水粗俗得可怕。
接下来又拿嗓音诱惑她,“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趴在他腿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撑起上身,睁着一双醉后迷蒙的眼,凑近去观察他,但看来看去就是不说话。
陆慎笑了笑,问:“看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
阮唯先摇头后点头,等一等,用哭腔呢喃,“七叔……”
“唉……”陆慎长叹,伸手勾住她后腰,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放在膝上,“说说看,疯成这样想干什么?”
阮唯别扭地撇过脸,委屈道:“七叔不是不管我了吗?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这几天留在北京,有突发事件,连轴转。”
“又是忙——”她这就要起身,却站不稳,一双脚刚落地上半身就向前倾,人扑在茶几上向下滚,哗啦啦带倒一片。
茶、酒、饮料联手把她的黑色紧身洋装毁个彻底。
陆慎站在她身前,迎面是窗外璀璨霓虹,背后是四方四正房间内闭塞的黑暗,他的脸在半明半昧之间带着一抹笑,又隐晦,又勾人。是你饥肠辘辘时送到眼前的甜点,小而精,明明不够,不忍饕餮。
“笑什么笑?”她赌气,站不起来,索性背靠沙发睡地毯。
陆慎无奈,弯腰将她横抱起来送去浴室。
她却似藤蔓一般缠住他,站在浴缸里也不老实,满身酒气,要借酒行凶,将威士忌都蹭到他的定制西装上,要毁了他的优雅从容,要令他似她,疯过界。
“七叔又要亲自替我洗澡吗?”
“我尊重你意见。”
她笑,一双手臂攀住他后颈,吊在他身上说:“我没有意见啊,我醉了,我什么都想不了,也什么都做不了……”
“一醉泯恩仇?上礼拜仍然恨不得永远不见我,现在立刻就变卦?”
“女人的话都不能信的……”
“阿阮现在的话是真是假?”
“不知道,你慢慢猜……”她得意地笑,一双艳丽的唇就在他呼吸之前靠近又远去,似女人鲜红指尖慢慢搔你心头肉,痒,酥,似箭在弦。
“七叔……我昨晚有梦到你。”她继续摇摇晃晃说醉话。
“是吗?”
“我梦到你和我说,你要放手,要随我去,再也不要理我……”她咬住下唇,说完就要哭。
陆慎动一动眉毛,兴致骤起。
她继续,“但你又突然回头,突然……亲我……”
“原来我在你梦里那么反复无常。”
她点头,空旷无人的房间内,将双唇凑到他耳旁,小声说着悄悄话,“之后用皮带绑住我,把我推到床上,从后面来,疼得我半夜睡不着……”
谁的心怦然跳动,似冰川开裂,岩溶上升。
他眼底一片漆黑,捏住她下颌,深深看她。
没人说话,浴室里只剩下水声与呼吸声,越是安静,越是翻江倒海不平。
终于他低头吻住她。
她将火点燃,他任火成灾。
他修长手指穿过她柔软长发,不断揉搓她后脑,同时也令她退无可退,只能在唇舌之间任他予取予求。
他深入,霸道强势。
他撩动,温柔缠绵。
好也是他,坏也是他,恋的是他,恨的也是他。
他太懂如何让她沉沦,深入浅出一个吻,已足够令她头皮发麻,指尖微颤,除却喘息和他,再也没有其他事可以做,其他人可以想。
他仍然捧着她的脸,看着她水中含情的眼睛,哑声说:“如果你再敢说不记得,我一定拿链条锁住你,永远锁在地下室……”
她看着她,张开双唇,含住他停留在她唇上的食指,眯起眼,轻咬一口……
他额上紧绷的青筋昭示最终结果,甚至来不及去床上,就在浴室,漫过脚踝的温水、西装革履的外衣,不断升腾的温度,以及袅袅上升的香薰灯,每一件、每一角都是暧昧,都是崩塌的情和欲,都是午夜最后的狂欢。
领带被扯散,衬衫被揉皱,裙角被撩起,底部被勾开。
水声哗啦啦,一时缓和,一时激烈,拉链的声响被埋藏在水声当中,沉在透明水底。
“嗯——”她一时间被夺走呼吸以及所有感官,似天鹅引颈,向后仰,却又向前送。
眼前事务都变作模糊的影,她无法思考,甚至无法呼吸,只能攀折他,看着晃动的镜面,张嘴咬在他肩头,且隔着他身上还未来得及脱去的白衬衫。
这间屋对这些事恐怕早就习以为常,世界各地,男男女女,在拉斯维加斯的夜晚放纵,似乎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不必负责,也不必相识,只需随性而动,快乐至上。
她哭过,挣扎过,不知何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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