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般的巴掌接连地落下来,很疼,很痛,红肿了,流血了,麻木了……头晕目眩……
碧涵看着我们挨打,得意地笑,眸光那般冰冷,神色那般畅快。
不知道挨了多少个耳光,只觉得满嘴都是血,耳中嗡嗡嗡地响,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
如果不是宫娥架着我,我早已软倒在地。
也许碧涵觉得痛快了,站起来,摆摆手,“不许有人伺候,不许给她们膳食,不许给她们热茶,否则,人头落地!”
这句咬牙切齿的话隐隐传入我的耳朵,宫娥松开我,我瘫软在地,模糊中,那抹华美的宫装倩影慢慢远去。
“皇后……”碧浅挣扎着朝我爬过来,嘶哑道,“你的脸……”
“你也是……”一开口,嘴巴、脸颊就疼痛难忍。
“她怎么……变成这样……坏……”
“别说了……很疼吧……”我努力撑起身子,想摸摸她红肿渗血的脸,却又担心弄疼她。
“不疼……”碧浅摇头,泪水滑落,“奴婢帮你擦擦……”
她帮我擦受伤的脸,之后我也帮她擦脸,她时不时地落泪,惹得我也难过。
是我连累了她,碧涵赏给我们的耳光估计有一两百下,嘴和脸都伤了,必须外敷内服才能好,可是,碧涵怎么会让太医给我们诊治?那些太医也不敢擅自诊治我们。
碧浅愁苦道:“脸肿成这样,没有伤药,如何是好?”
我安慰她两句,眼下这情形,我们无可奈何。
五脏庙空了,碧浅说去找点吃的,我摇摇头,碧涵有意折磨我们,就不会给我们饭吃。
相拥而泣,然后并肩躺在简陋的**上。
我听到了她肚子咕咕的叫声,她也听到了我五脏庙闹腾的声响,相对苦笑。
忽然,有人敲门。
碧浅去开门,外面却没有人,回来时手中拿着一个小碟子,上面是四个馒头。
也许是哪个好心的宫人偷偷送来的。
……
翌日早上,挣扎着起身,却起不来,天旋地转。
碧浅和我都全身发热,脸和嘴的伤引起的低热。而且,我发觉双耳不太灵光,听不清碧浅的声音,她的情况比我好一些。
“皇后好好歇着,奴婢去求太医来一趟。”她强撑着下**。
“你也病了,不要了,再者太医不会来的,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奴婢求他们,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碧浅掰开我的手,朝我一笑。
碧涵的近身宫娥春雪突然来了,说贵人要我们去洗衣物。
碧浅哀求道:“皇后病了,全身发热,下不了**。春雪,我求求你,你在贵人面前为皇后说几句好话,就由我代皇后去洗,好不好?”
春雪抬脚踢开她,居高临下地说道:“她已经不是皇后了,你最好牢牢记住。贵人决定的事,我也没法子,你们不去洗,只怕更难熬的折磨还在后头。”
我拉住碧浅,让她不要再求人。
忍着不适,跟春雪来到洗衣物的宫苑,春雪说贵人每日的衣物都要我洗,洗完了才有饭吃。
那么,只能洗。于我来说,做这类粗活并非难事。
只是,我和碧浅都病着,头疼脑热,眩晕一阵阵地袭来。每当快忍不住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撑住了,就能所向无敌!
碧浅劝我歇会儿,我摇摇头,继续洗。洗完后,春雪命令我为贵人做午膳。碧浅义愤填膺,却也没法子,只能帮我分担一些。
做好午膳,端到云气殿的案上,碧涵尝了一口,就端起菜肴撒在我身上。
衫裙脏了,好在菜肴不是很热,没有烫伤。
碧浅惊了,想为我擦擦,被春雪拽住。
“这世间有很多平民百姓吃不饱,不能浪费了,你就把地上的菜吃了吧。”碧涵鄙薄地看我。
“不能用手拿,只能用舌头去舔。”春雪道。
“奴婢替她吃,奴婢很饿,替她吃……”碧浅连忙道,抢着吃。
一个内侍一脚踢过来,将她踹到一旁。
碧涵轻蔑地眨眼,“她想吃,就让她吃个够,去拿二十个馒头。”
春雪催促我快吃地上的菜肴,我吸气、再吸气,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用舌头舔,用嘴巴吃,将屈辱吞入腹中,将所受的劫难铭记在心。
碧浅眼睁睁地看着我吃,帮不上忙,正如我也帮不上她。
宫人亲眼目睹我像狗一样舔地上的脏菜,就算觉得不忍,也不敢吱声。
宫人拿来馒头,逼碧浅吃馒头,连续不断地吃,吃不下也要吃,噎死了也要吃,嘴巴痛死了也要吃,正如我的嘴巴烂了也要吃。
妇人之仁果然害人害己,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碧涵一边笑,一边饮茶,端庄地坐着。
碧浅噎到了,剧烈地抽气,内侍用劲地拍她的背,让她吐出噎在喉咙的馒头,她才缓过气。
泪水横流,痛苦难当。
我们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倒在地上,如死一般。
碧涵还不解气,深深地笑,“拖出去,扫地。”
之后,我们在云气殿扫地,扫完了还要做晚膳。
下午,碧浅晕倒一次,我晕倒两次,被宫人弄醒,喝点热茶,又继续干活。
还好,碧涵吃了晚膳,没说什么;接着,她要我服侍她沐浴。
她坐在浴桶中,胴ti皎洁,凝白如玉,我为她擦身,她一会儿说力道轻了,一会儿说力道重了,春雪在旁边不停地呼喝、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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