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对谁错,已经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深雪已经被掳到月氏,不知会遭遇到什么,而你呢?饮酒,昏睡,消沉,逃避,你究竟有没有想过救深雪回来?”呼衍揭儿恨恨道。
“我不知道。”禺疆幽幽道,仿佛一个忧郁的幽灵。
“你说什么?”呼衍揭儿怒吼。
☆、第263章 对瞳瞳的怜爱
禺疆仰首,望着那西垂的斜阳。
于他来说,此时的黄昏已不再壮丽,只余萧瑟、苍凉。
他的眉宇刻着一道细痕,仿佛刀锋镌刻一般,“左谷蠡王,假若你想统领单于庭,我可以让出大单于之位,你的本事不在我之下,我们匈奴在你的统领下一定会重整雄风。”
呼衍揭儿震住,完全没有料到,只因一次战败,只因深雪被掳,他就颓丧至此,颓废得连大单于之位都不要了。
怪不得他不管不问单于庭的大小事务,怪不得他会喝酒到醉、醒了接着喝,日复一日,以此麻痹那种钻心的痛……
禺疆拿起酒袋,咕噜咕噜地灌下割喉的烈酒,然后道:“谁都不要打扰我。”
呼衍揭儿的胸中怒火直升,厉目瞪着他,而他却悠闲地饮酒。
短短几日,他已经不复往日大单于的雄风、威严与霸气,变成一个哀伤的男子,身形销骨,容颜憔悴,尤其是那双黑亮的眼睛,疲倦、混浊、无神,看不清其他人,更看不清事实。
这便是他的自我折磨。
可是,再如何痛,他也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深雪需要他,需要他的搭救,需要他从战败的阴影中振作起来,整顿骑兵,再现匈奴铁骑的雄风。深雪一定不愿看到他这个孬种的样子,谁也不想看见!
突然,呼衍揭儿站起身,抡起拳头,往他的脸上狠狠打过去。
禺疆毫无防备,挨了一拳,立时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呼衍揭儿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猛一用劲把他整个人拽起来,握紧了拳头,一拳又一拳地揍他,下颌,腹部,大腿,凡是能打的地方,都不放过。
发泄着心中的愤怒,也想打醒他,让他振作一点。
禺疆没有还手,任由着他拳脚相向,有如雨点般砸在自己已经麻木的身上。
他感觉到是血肉之躯的痛,一种久违的畅快淋漓,他笑了,原来,他还能感到痛,只是不知道那颗曾经跳动的心,还会不会痛?
呼衍揭儿见他竟然在笑,顿时,热血上涌,怒火升腾,更猛烈地打他、揍他,往死里打,仿佛他不是一个活的人,而是一个塞满了草的包袱。
“爸爸……叔叔不要打爸爸……呜呜呜呜……”
小女孩哭泣的声音,稚嫩的嗓音是那么惊恐、悲伤。
呼衍揭儿惊愕地停手,回首看见须卜珑玲牵着头曼和天瞳站在不远处。
酷似深雪的天瞳,刺痛了他的眼睛;她悲伤哭泣的模样,让他心痛,让他再也打不下去。
头曼挣脱须卜珑玲的手,挥动着小胳膊小腿,疾步奔来,扬起小拳头打呼衍揭儿的腿,激动地叫道:“坏人!坏人!不许打我爸爸!我警告你,再打我爸爸,我一定杀了你!”
呼衍揭儿松手,禺疆跌倒在地,仍然在笑。
头曼头发散乱,拉着父亲的手,轻轻摇着,清秀的脸庞扬起坚定的神色,“爸爸起来……爸爸不要怕,我会保护爸爸,把坏人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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