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顾不得正是这种情况他才能深入晚晴楼甚至是人家大小姐的闺房,只心疼地道:“好小福。怎么就哭成这样了?仔细眼睛要肿。”这便转身要人去给她准备敷眼睛。
安明儿坐在桌子面前,一直强撑着的那一点点坚强在见到柳睿彻底崩溃了。柳睿朝她招了招手,她立刻把脑袋搁在柳睿怀里,稀里哗啦地哭了个痛快。
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声音嘤嘤地,抽抽搭搭地道:“娘。娘会不会挨打……”
温香软玉在怀。柳睿很满意,连心都软了几分,难得地没有取笑安织造。他轻轻抚摸安明儿的头发给她顺气,低声道:“不会。你放心把。你爹很疼你娘的。”反而是安织造要担心会不会被狗咬。
安明儿心中确实是怕。安织造当初对她动了手,那场灾难的往事一直在眼前流连不去。今天看到安织造和安夫人那样,她就更加不安。她手上的疤痕也在隐隐作痛,好像在提醒她,安夫人和她一样,也只是弱质女流。
就算是一夫一妻。这种豪门大户似乎也不能安宁。
她不能处理这种关系,可是柳睿可以。所以她本能地想从柳睿身上寻找依靠。
柳睿由着她哭了个够,然后轻轻摸她的脸,细心地擦掉她的泪水。
他有点忍不住了。
安明儿低头擦眼睛。
一只手突然抵住她的下颚。她微微有些惊愕,被动地抬起脸:“表哥……”
如果,如果现在吻了她,会有什么后果……
柳睿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要沉不住气……
他一笑,道:“看看你,哭得像个小花猫。”
安明儿有些惭愧,擦擦自己的脸。她老是在柳睿面前哭成这样。
柳睿将收回的手背到身后。笑道:“你爹的生辰快到了,你娘就算生气,也不是不懂事。她总会把场子撑起来。到时候,你再想办法打个圆场,不是好过坐在这儿哭吗?”
安明儿仔细品了品,他说的有道理。于是她心下稍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表哥说的,也有道理,但……”
柳睿的手在背后捏了捏,低声道:“那个爬上你爹床的丫头呢?”
毕竟是未出阁的闺女,安明儿有些不自在,别开了头,呐呐地道:“被我娘关押起来了。”
柳睿笑了,道:“就关着?难道不该去看看?”
安明儿一怔。
柳睿分析给她听:“我看这事儿不简单,到底是怎么个是非,总要查清楚。但是现在你娘被禁了足。你爹明显没心思管这些事。那怎么办?难道一直误会下去?他们两个,总要有一个人先低头。”
安明儿摇摇头,道:“娘的脾气上来了,她不会低头的。”安织造,她更不敢想。
柳睿笑了,道:“我相信姑丈不会对不起姑姑。你与其坐在这儿伤心,不如自己去把事情查清楚。姑姑知道冤枉了姑丈,又在女儿面前撒泼丢了脸,她心中自然惭愧。到时候你再哄她两句,她总会低头的。”
安明儿彻底呆住。先前她只看到两个长辈打架,魂都吓没了。现下听柳睿说了,原来应该这样这样,她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
柳睿毕竟长她几岁,又常年奔波,自然通晓人情世故。他安慰安明儿,道:“你且把心放宽。我们先去把事情查清楚好不好?”
安明儿擦干净脸,点了点头。
于是柳睿让人来给她敷眼睛,然后自己去找安织造。安明儿也在禁足之列,他得请示过老黑才能把人带走。
他走的时候很急,有点像逃跑。不是不愿意呆在安明儿的闺房,实在是,不能再呆下去了。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又清心寡欲这么多年。虽然一向耐心好著称,但是现下真是要把他的头发都熬白了。他等着慢慢地打开安明儿的心扉,想要她真心地接纳自己,弥补自己以往的过失。但是他第一次觉得有些绝望。
现下的进展很慢,几乎是一点一点的。安明儿从抗拒到接受,然后一点点地开始依赖他。这就好比小儿学步,急不得。但是这又好像一只爪子在他心口上不断地挠啊挠,不断地挑战他的极限。搞不好哪天他就真的憋,憋死了……
安明儿是没有发现,不过柳睿手底下的人是发现了。柳大少近日是愈发暴躁,被他捉弄得想要哇哇哭的人是越来越多。
请示过安老黑,他转念一想,也不回去找安明儿了。他自己跑到柴房,把那个丫头调了出来。
这丫头本来就不是什么有胆识的,在柳小黑面前,一吓二哄三骗,这女人就跪在他脚底下把什么都说了。柳小黑竟然还觉得没玩过瘾。
丫头叫阿香,其实没什么特殊的。她的出身也没什么秘密,就是府上买的一个丫头。安夫人看她模样生得俏,又伶俐,又怜她身世孤苦,便留下做了下人。她讨巧,懂得讨安夫人欢心,安夫人便把她留在藏娇楼,让大丫头调教她。
她的出身不好,却有心眼。眼看讨了安夫人欢心,她开始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起初也是犹豫。可是安府的富丽财势却迷晕了她的眼睛,眼看安夫人总是不回来,安织造的脾气也越来越不好。她觉得有机可趁。
再来,安夫人回来了,却并不和安织造同房。安织造似乎颇有怨言。起初,她的想法是并不是要过明路。她还算聪明,只是想先上了安织造的床,不让安夫人知道。若是讨了安织造的欢心,以安织造的财势,要瞒着安夫人安置她并不难。就算安织造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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