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俨挂了电话,见她定定看着自己,目光清软,清澈的眸底仿佛有涌涌的微光。
他这时才意识到些许不对劲。
一个小姑娘站在他大男人的房间,似乎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齐俨移开视线,淡淡问,“通关了?”
阮眠一愣,“还没。”
“继续。”
于是她又坐着玩了一下午游戏,因为这个游戏只能在指定的官网下载,普通手机根本没法安装,临走前男人又给她一个id,“每天玩半个小时,在我回来前通关,能做到吗?”
她心中一喜:“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定。”
齐俨一走就走了大半个月,阮眠十分听话地每天玩游戏,虽然还没有通关,可她惊喜地发现,上课时自己总能保持半个小时以上的专心听讲,这才终于意识到他的用意。
他是利用游戏来锻炼她的注意力。
然而,有的时候上着课,心思还是会飘。
历史老师说,“1864年9月28日,英、法、德、意、波兰等国的工人在伦敦圣马丁堂集合……”
地理老师问,“此季节洛杉矶的气候特征是?伦敦和北京的盛行风分别是……”
伦敦伦敦。
她上网查过,那座城市今天小雨,他会在做什么?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他还不回来吗?
地理老师讲完习题,又交待科代表下课后去油印室拿试卷,阮眠听到前边的潘婷婷边嗑瓜子边叹气,“早知道过节还有这么多卷子要做,我宁愿不放假!”
抽屉里的手机无声震了一下,她低头一看,狭窄的视线里,只看得到屏幕上的“已回”两个字,她心里忽然有了某种预感。
摸出来一看,她盯着信息上方瘦长的“俨”字,忍不住笑了一下,又意识到还没下课,不敢笑得太大声。
简单一个字,却道破了她心里全部的欢喜。
曾玉树看到同桌忽然趴在桌子上,双肩轻轻地颤抖,他以为她在哭,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她又抬起头,脸上却是一片笑意盈盈。
当真是笑颜如花。
他不自觉看呆了过去,手在桌下握成拳头,等高考……等高考结束,他就要……
下课铃一响,阮眠就开始收东西。
潘婷婷一回头,她的身影就快消失在门口了,“哎阮眠,你走那么急干嘛,地理试卷还没发啊!”
阮眠一刻都等不了了,她飞快踩着单车,心情像街上肆意弥漫的花香一样,软甜得一塌糊涂。
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
十分钟后,她背着沉甸甸的御宅屋站在主屋门外,忽然有点紧张,怕开心得太明显,一下被他窥见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
然而,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
推开未掩的门,阮眠轻手轻脚走进去,只见客厅的茶几上、地板上横七竖八都是空酒瓶,她的目光又落到沙发上……
男人正闭眼安静睡着,呼吸均匀。
喝这么多酒,是因为心情不好吗?
阮眠的心沉了沉,四处找上次那张薄毯,没有找到。只好坐到他对面的藤椅上,一边看他一边等。
他大概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吧?
坐了半个小时左右,阮眠手撑下巴不知疲倦地盯着他看,目光流转间,心生某个念头,闭上眼回想了一遍,手指沾了水在桌上画起来。
不知什么缘故,她一握画笔手还是会抖,上次交给赵老师的小幅星空图,是她费了不少心思用手指涂抹出来的。
先画那双她最喜欢的眼睛。
狭长,深邃。此时闭着,眼角因醉酒的缘故,微微染着淡红。
深眸挺鼻,是她见过的最完美的轮廓。
接下来是唇。
上唇、下唇,薄而微抿的形状被她用最柔软的线条在桌面勾勒出来,她像摸到了实物,面颊阵阵生热。
又热又渴。
她看向茶几上还剩一半的红酒,舔了舔唇,他这么喜欢喝酒,味道一定很好吗?尝一口吧,她已经成年了。
阮眠倒了小半杯酒,学着他的动作,先晃了晃,低头轻抿了一小口,有点苦涩,她皱眉吞下去,唇齿间开始漫开淡淡的甜香,她又喝了一口……
更热了,身体里像生了一把把小火。一个声音也大胆地从心底冒出来:他喝醉了,他不会知道的。
阮眠脑子昏昏沉沉的,仿佛受了蛊惑,拖着软绵绵的双腿,朝男人走了过去。
离得很近了。
近到她能看清他黑长的睫毛,在眼下垂着一片清影,也能闻到淡淡的酒气,不知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只要一下,一下就好。
她喜欢他啊。
她准备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可唇刚轻轻贴上去,全身便像过了电似的,心跳得也简直不像是自己的了。
她摸摸滚烫的脸颊,这样算亲到了吗?
可……这是不对的啊!
慌乱间,阮眠不小心抿了抿唇——也间接含了一下他的下唇,耳根瞬间红了个透彻。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往后退,慢半拍地察觉到什么,缓缓低头。
不知何时男人的双眼已微张开,她和那道透着些许迷离的视线对上,撑在他身侧的手倏地一软……
第十七章 双更合一
不知何时男人的双眼已微张开,阮眠和那道透着些许迷离的视线对上,撑在他身侧的手倏地一软,她整个人软倒在他身上,接着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齐俨等了好半晌,感受到怀里柔软的一小团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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