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伯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
容濯问道:“涂伯可知,荆伯已经点兵南下了?”
“咦?还有这事吗?”涂伯显然不关心这件事情,嘀咕一句,“今年雨水太丰,禾苗不生,他倒还有心思出征?”
容濯心中一凛,问道:“我等从南而来,南方雨更多,已然成灾,不知中土情形如何了?”
涂伯苦着一张脸:“我也正愁此事,不特我这里,再往北些,来送信的人讲,一路上雨便没有停。正在收割的时候,难呐!”
话题便转到了农耕上面。
卫希夷不懂农耕,她识字、会算、习武、百工技艺都懂一些,唯有农耕放牧,她没有接触过。宫中老师传授知识时,也讲些农时,却是泛泛而谈。此时心中虽然焦急,倒也耐着性子听完了两人的对话。
可涂伯与容濯再没说什么许国又或者是太子庆的话题了。卫希夷低头吃东西,加了盐的饮食果然好吃多了,心里默默地将“盐”添到了要准备的物项里。打算弄到了必需品,就去找哥哥,她一刻也等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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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卫希夷没想到的是,她不想揽事儿,事儿却偏好找上她。
宴散后,宾主各归其处。涂国接待外宾的馆舍比涂伯居处还要简陋些,容濯却坚持住在那里。涂伯命人将衣物、车马、卫士、厨工奴隶等等悉数送往姜先处,还恐照顾不周。
岂知姜先根本没有心情计较这些,除了任续安排巡逻时发了几句命令,四人皆不曾对庶务有任何指示,只命他们各司其职而已。眼下要紧的,是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在卫希夷这个年纪的小朋友,都有那么一点不知天高地厚,有点喜欢掺和事儿。鸡崽他们三个,确认了身份,也不用她再做什么,不过如果要讨论事情,问她的意见,她也不介意在分手前给他们出点主意。照顾三人好几天,多少有些担心他们的生存能力。
容濯喊她一起议事的时候,她说了一句:“还有我的事吗?”也就跟他们坐在一起了。她自认自己的事情很明白,完全不需要讨论,就是找亲人、长大、报仇。所以先开口:“我明天就得走了,你们打算怎么办呀?”
照姜先的意思,恨不得现在扎个小人,将申王咒死,他虎着脸,不肯讲话。
容濯沉吟道:“若能阻止这桩婚事,那是最好的。”
这个就很麻烦了,卫希夷将鸡崽和自己亲娘兄弟称一称,发现不可能先放弃找亲人,而先为鸡崽办事。叹了一口气,卫希夷道:“那就很难办了。”
其余三人都知道难办,容濯与任续二人,若是没有姜先,或许可以为先君拼上一条命,现在一面是以前的主母,一面是小主人,二人为难得脸都皱在了一起。卫希夷见状,起身拍拍姜先的肩膀:“那,你们慢慢想办法。”
这就不管了吗?姜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从这次相遇,他就没想过两人会分开,之前心心念念筹划的,就是怎么样将人拐过来。
将他惊愕的样子看在眼里,容濯心中也为难得紧,遇到主母改嫁,就更想将卫希夷留下来了。容濯问道:“希夷啊,你还是要去许国吗?南君僭越的事情,王不可能不追究的。只不过他现在才征完戎,又未曾令我国臣服,一时腾不出手来罢了。不能找南君的麻烦,南君的儿子在眼前,怎么会不有所动作呢?你寻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我哥哥和太子在一起,我娘和弟弟去找哥哥了,他们都在那里,我得去。”万一有个什么事儿,也要想办法救他们出来。啊!还有小公主。
容濯向她确认:“你要去天邑吗?”
“先去许,万一哥哥没跟着太子呢?”
姜先插口问道:“你也去天邑?我们一起?”
卫希夷想了想,如果自己是姜先这个样儿的,肯定也要见母亲一面,问个明白,对吧?“那咱们就天邑见了?”
姜先颇为踌躇,他放不开母亲,也不想就此与卫希夷离别,一时说不出话来。卫希夷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觉得他们真是不痛快。耸耸肩,发觉这事儿真不是她能揽得来了,果断地道:“那我去睡了,明天我就走了哈。”
容濯心细,自己虽愁,还是追了一句:“等一下,我跟涂伯讲,给你准备一辆车,将你要的东西给你准备好。”
卫希夷也不客气,弯一弯眼睛,道:“那谢谢您啦,”见姜先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也有些同情他,安慰了一句,“我只听说你们和你们的王有仇,可是一个被仇人跑掉的王,有什么好怕的?换了我王,追到哪里也要将有威胁的人诛杀才会安心。”
容濯恍然大悟——卫希夷常年与南君yòu_nǚ为伴,两人在南君那里接触的时间极长,受南君的影响也大,卫希夷的记性与悟性容濯是见识过的,也就是说,她更具备王者的想法。容濯是饱学之士,可以教姜先许多知识,唯独缺为君的感悟。
他制定的许多计划,走到一半都废止了,不是计划不好,而是没有找对路。
容濯兴奋了起来,上前一步,问道:“要是你们的王,会怎么做?”
“哎?就一直打,打到你服为止,打不服,就打到死为止。”卫希夷斩钉截铁地说,她对宫廷争风吃醋什么的不在行,反倒因在南君身边受教不少对国事看得更明白些。姜先君臣三人瞬间色变。
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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