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恪生不知薛沉璧突然对他挤眉弄眼所为何事,愣愣停了手中筷子,瞧着她眨得快抽筋了的眼睛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眸子,而后忧心忡忡道:“师母患了眼疾?”
作者有话要说: 薛沉璧:“人渣!是哪个让老娘重生到娘亲身上的?天天对着老爹含情脉脉的眼睛,老娘都快要吐了!”
来自天堂的画外音:“嗯哼,距离你金蝉脱壳的日子不远了……”
薛沉璧喜极而泣:“卧槽,是真的?”
画外音:“你猜?你猜对了我就告诉你啊哈哈哈哈……”
薛沉璧:“人渣去死!”
☆、第十二章 安和来信
薛沉璧瞅着自家竹马师兄很是惆怅,心想这孩子上辈子那么高冷,怎么这辈子就那么蠢萌呢……是故薛沉璧的烦忧之二就是季恪生。
季恪生上辈子因自小被街头混混们欺负得太狠因此性子就变得很是沉默,薛沉璧天天黏在他屁股后面也没见他对她多说一句话。有时季恪生被她闹得狠了也不赶她走,只皱眉点了炷静心香,又一声不吭地坐下来仔细看着书册。薛沉璧就抱腿缩在椅子里,就着袅袅清香柔雾托了腮认认真真看着季恪生执了笔在书册上不停地抬腕做些批注。
季恪生眉眼生得极好,匀称乌眉仿若是沾了墨的丹青一笔一划沿着眉骨细细勾勒而出,眉骨凛冽便也显得眉形漂亮修俊,无端端便生出了些许雅意,微垂的眼睫卷翘修长,在朦胧的香雾中缭绕成彩蝶纤柔的翅膀。鼻梁高挺,唇色竟比女子的还要艳丽,淡淡抿着很有些落花入流水之类的味道,越看越是耐看,漂亮得简直不似男子。
那是从前沉默伟岸的季恪生,而此时薛沉璧看着竹马师兄懵懂的眼神简直想自戳双目,怎的好好一个男子说变就变呢?
季恪生夹了一筷子胡萝卜丝放到她碗里:“胡萝卜明目,师母可要多吃些。”
薛怀:“……”
薛沉璧:“……”
三人终是无话,薛怀被薛沉璧拂了意面色有些不快,干巴巴地咽了几口饭只觉口中无味便放了碗筷,关照了几句季恪生的课业便要起身回书房。薛沉璧扒饭扒得正欢快,见薛怀起身也知晓是自己弄得自家阿爹意兴阑珊,然而又不能道明便只得寒暄了一句。
薛怀回书房的路上又经过阿璧的小阁,见门框上已经堆了一层薄灰忙又唤下人来打扫。管家领着仆妇们战战兢兢赶过来,见薛怀拧着眉站在小姐屋子门口心中顿时有些惧意,忙问:“老爷唤奴才们来可是有什么活儿要嘱咐?”
薛怀抹了一把门缝上的灰指给管家看:“有灰,以后切记每日要来打扫。万一……万一她在外面玩累了要回来了也好有个干净的地方住……”
管家听了肩膀一抖,手上的功夫却越发麻利,一时间屋内又是一片尘土飞扬。薛怀站在门口瞧着屋内的小塌小桌不免又是一番触景伤怀,来回踱了几步便就离开了。待坐到书房里又想起薛沉璧的冷淡疏离也无心看书,仰头靠在椅背上盯着屋梁失神。蓦地,屋门被敲了敲,管家在门外朗声道:“老爷可在?安和县来信了!”
薛怀听了管家的叫唤急慌慌回过神,疑惑道:“安和县?”
管家见薛怀应声忙推门入进来,趋步走到薛怀身边将一封封口封得极齐整的信交由到薛怀手中道:“这是安和县的老太爷托人捎过来的信,听那捎信的人说是老太爷千叮咛万嘱咐要让老爷亲启的。也不知上面写了什么这般重要……”
薛怀乍一听是安和县老父薛耀寄过来的信觉得很是疑惑,自他年少离家后便同薛耀时任县令的安和县那边没了音信,薛耀也没差人来寻他。
薛怀当初年少轻狂,连夜离家出走一是直觉老父的继室张若芷不是个善茬,耍起手段起来很有一番心得,他既然是原配之子,以后定要吃许多苦头。再加上张若芷同老父逼死母亲这一事薛怀越想越气,是铁了心要逃走。而二则是他仍对薛耀抱有幻想,觉得父子骨肉情深,虽然薛耀对母亲多有怨言但思及自己是他亲生儿子且还是第一个孩子必然也会存了要在张若芷面前维护他的意愿,也会前来京中寻他。然而薛怀年少无知太过天真,哪里知道旧爱同新欢比较起来根本就毫无比较的意义。在半个月到半年的等待之后,薛怀站在京都城门处,始终等不到他要等的那人,终于对薛耀失望透顶,也绝了再同他相见的心思。
自此少年孑然一身,孤身天涯,再无血缘亲情羁绊。
薛怀捏着手中厚厚的信件犹豫不决也不知该不该拆,拆了既觉得对不起含恨逝去的母亲也对不起自己在帝都闯荡的这几年,不拆吧……
“奴才晓得老爷心中委屈苦闷,近日里出的事儿本就不少,已是让老爷有些不堪重负,”管家伸出粗灰衣袖摸了摸眼睛无端端便觉心塞,管家吸吸鼻子续道:“可到底是要咬着牙硬扛下去的,譬如说安和县过来的信,若是寻常叨扰的小事也就罢了,若是老太爷出了什么大事万一耽搁了不知真相的旁人是要戳您脊梁骨,在背地里议论您的不是的……”
薛怀听罢也有些泪意,仰头看了屋梁半晌眼中酸涩渐渐褪去,自言自语道:“为官为民在哪里都是被人盯着的,从前是我糊涂,不知人心险恶,阿兰……她如今比我看得透……”
管家听了后老泪纵横,思及自己劳苦的一生恨不能抱着薛怀大腿就是一顿痛哭。然而因主仆身份有别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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