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看得出来,刚才的赵凤玲是经过刻意梳妆打扮的,无论是脸色还是状态都比年初时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会儿好了不少,可是一个人的神气却无论如何没法用脂粉来掩饰或提高。
赵凤玲凭着天生丽质,就算落迫不堪,但仔细收拾一下还是能拾回七八分姿色的,可浓厚的脂粉盖不住她愈渐无神的目光和气宇,当年的赵凤玲已然彻底不复存在。
想到此,苏苏不由感慨地低叹一声。
赵凤玲之所以沦落至此,原因再简单不过,因为她一直奉以为天、视以为生命全部的王洛尧对她不再一顾,于她来说,天已塌,命已残,如此境况之下,她何来的气宇和风度?
从这个角度看赵凤玲,不得不说她其实是可悲的。
苏苏举目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回忆她刚嫁进侯府大门时,有过消沉,有过迷茫,但由于她自认是一个完整**的实体,并不曾因为同肖蒙的缘尽而生出什么悲悯的想法,相反,她自力更生,以智慧和双手为自己的将来谋求出路,所以,面对近乎残酷的困境,她没有退缩,而是步步为营,逐步找到自己在侯府的位置。
再说王洛尧,她不止一次疑惑过,为何他会为她衷情?
此际想来,怕是与她这副不屈不挠的性子不无关系!
自天空收回目光,苏苏一阵恍然,若非看到赵凤玲,自己说不定差些也要重蹈她的复辙。
连月来,对王洛尧的依赖和眷恋正在一点一点地加剧,正在一丝一丝地将她整颗心缠绕,若是听之任之,早晚她会同赵凤玲一样,陷入一片无法自拔的泥潭。
并非王洛尧不值得她深陷,而是她自己不应容许她自己深陷,情爱这东西,一旦不计后果地、不知警醒地盲目陷入,很容易走上偏激狭隘的独木桥,前是悬崖,后是虎狼,退无可退,进无可进。
而这几年来,她之所以能活得潇洒,活得滋润,就是因为在她的心里和生活里,不管是肖蒙还是王洛尧都只能算做她其中的一部分,而非全部。
任何一个人,女子尤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将自己的将来依附于别人,就算是亲生父母也不行,夫君更不行,而应保持自我的**性,只有如此,才能活得自在,才能活得极富魅力,如此,青春才能在自己身上停留得比别人长久。
想通了这些,苏苏发现自己也已回到香浮院,之前在不知不觉间混沌的胸臆亦清明了许多。
她也意识到,自怀了身孕后,她实在懒散太多,中馈的事她过问得也相当马虎,侯府前院、后宅在她马马虎虎的这几个月里可有什么疏漏?
苏苏肃着脸甩甩头,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糊涂?
难道肚子里揣了个孩子,她就能一样颐养千年了?就可以忘记她所置身的是卫国侯府了?(【book88.cc 大书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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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杀鸡儆猴
苏苏自想通了,便不敢再疏忽大意,也不敢再尽享清福,而是抓紧将落下来的事务通通过手一遍,库房、膳房、针线房、盥洗房等等一应账务全部命人搬来香浮院,仔细甄看。
这一看不大紧,还真是让她看出些疏漏来,虽然每项进出都得经过她这里批牌子,但是她也只按手续来办,该有的手续齐全了,她就下牌,并不能识别哪些手续是有人蓄意造假。
苏苏发现问题,并不去找何妈妈,一来何妈妈毕竟年岁大,她对侯府对老祖宗的忠心可表,管理上虽说用心但难免想得不周到;二来许多新立的规矩是自她接手以来才制定的,为了弥补老规矩当中的漏洞,何妈妈依着老规矩办叫人寻了空当也是情有可原的。
所以,她觉得出了这些问题固然有何妈妈一定的责任,但这些奴才胆大妄为却是该严打。遂而将有疑问的地方勾出,又叫来负责的管事好生盘问,最终确定下来哪些问题支出是特殊情况,哪些问题支出根本就是出了差池。
她这一查就查了大半天,直到下半午时,才列出几个典型的仆妇小厮,其中不乏各园子主子们身边的得力臂膀,随后命叶妈妈和邹妈妈前去一个个传唤。
十来号人一到香浮院里,起初个个还面带困惑,甚至有个别没眼色的,还以为要受当家奶奶重用,颇有两分期待和得色,可在看到苏苏面前摆的一摊账本就知道事有败露,个个就吓得面如土色。
不需苏苏动口,有的就已经从实招来。
苏苏暗下一笑: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般有威信了?
但是,不巧的是。他们今儿撞错日子了。
若搁往时,她会瞧在他们主动坦白的份上从宽发落,然今日却并非一个从宽发落的适宜日子,而是一个杀鸡儆猴的时候。
她须得叫众等明白,她身子眼下确是多有不便,但这却不是给某些人钻空子占公中便宜的缝隙,她得让主子、下人们知道谁破了规矩谁就得承当后果。
苏苏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一排人。大部分人都已坦白并认罪。还有两三个仍装作一副无辜模样。
一一认过来,苏苏冷冷一哼。
一个大老爷身边的大丫环,身上服侍倒是不出格。但面上妆容显然有些不大得体。秦氏不在,她就开始把自己当个人物来,竟敢擅自超规格超数量支取公中布料,是以为有机会在檀园里一崭头角吗?
“你是哪个院的?”苏苏佯装不识此人。以脚尖点了点她的膝头,“叫什么名字?”
“婢子红叶。是檀园世子爷身边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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