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玉微微撇嘴:“还是年后回燕国路过江南时的事,半道上那个女人不偏不倚倒在爷的驾舆前,随行的宫人过来告诉我,说什么来着——‘卖身葬父’?”夙玉跟着耻笑一声,“多冷的天儿,她几乎衣不蔽体的,怎得没冻死!”
皇后很是不满:“狐媚子一个,当时你怎么不将她撵走?”
“女儿有什么法子?谁叫世子爷喜欢。”夙玉回忆起来,简直刀刀戳她心窝子,“父皇是不是对爷说了什么,回燕京的路上,他同女儿没有多讲过一句话。原以为爷只是利用那个女人给我些脸色瞧,谁知将将回宫没多久,那贱.人竟然有了。”说到痛处,夙玉忍不住握拳,不勉“嘶”了一声,冲眼前的宫女发火,“仔细些本宫的指甲,若是折了,也让你的脑袋一并折了去。”
两个宫女吓得跪在地上,连连哆嗦着冲她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皇后瞟了宫女们一眼:“公主心情不好,吓唬你们呢,先下去罢。”待宫人退了下去,她试探地问夙玉,“那小妾怀的孩子怕是再有两个月便要生了罢?”
夙玉对这事很是不屑:“早生了,不过是个死胎。”甚至有些假惺惺地怜悯,“若是知晓铭儿这么早便要送来长安,应该让人留下那个贱种。”她也只是嘴巴上这样说,许是为了自己心中坦荡些,她边用汗巾擦手边问,“听闻凉玉也要去突厥和亲了?”
皇后将盛着贡枣的碟盘往夙玉面前推了推不:“两个多月前,凉玉害得新任的安御侍挨了朱母后的一顿板子,你父皇不悦,禁了令贵妃的足。估摸着凉玉怕她母妃就此失宠,才急不急地向突厥可汗抛绣球。”
“不过一个御侍而已。”夙玉很是诧异,“这新御侍有何等手段?父皇还将女儿的公主府赏她了。”
皇后也不瞒着自个儿的女儿,只问:“知晓陆佩君么?这个安红绣便是她的女儿。”
“陆佩君……”夙玉呢喃这个名字,觉得有些熟悉,忽而恍然大悟道,“皇祖母的甥女,父皇曾经的御侍?”
皇后点了点了头,拈了颗贡枣,脆甜,却不够爽口:“红绣倒还算是听话,规规矩矩的。”
夙玉将信将疑道:“母后有把握她会助二哥一臂之力?”
皇后无所谓地说:“只要她不站在令贵妃那边,于母后来说便是最好的帮助。”
夙玉敲了敲矮案,倒是想会一会这个新御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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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玉想去郡主府还不容易,第二日,她带了几个宫女内监,光用“旧府重游”一条,也可大大方方地过去。
红绣正在收拾朝遇安给她的东西,不算多,却样样精贵,旁的东西都可以放在漆匣中收着,独独那根昆仑玉簪,唯恐摔断了不好交待。
虽然府邸有守卫,可谁敢将夙玉撂在门口让她干侯着,江恩一边领着夙玉进了府邸,一边让人去后面通传。
夙玉也不愿呆正厅等候,只带着宫人往后院走,经过抄手游廊,远远的和红绣打了个照面。
红绣匆匆走过来给夙玉请安:“臣安红绣,参见温国公主。”
相比燕世子妃,夙玉更喜欢这个称呼,她面露笑意道:“平身。”
“谢公主殿下。”红绣微微抬头去看她,竟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样貌在脑中若隐若现的,却就是想不起来。
夙玉冲她笑:“你我也算有缘,住过同一间府邸,便随亲王郡主那般唤我声姐姐,可好?”
红绣连忙拱手道:“臣惶恐,不敢逾矩。”
夙玉穿着旗鞋,比红绣高出半个头,她吩咐身后的宫女道:“也没旁的东西送你,以一套旗装聊表心意。”
红绣对那花盆底很感兴趣,也不刻意去推辞:“这种鞋子好穿么?”
夙玉使了个眼色,便有宫人扶着红绣坐在一边的石凳上,帮她换过。
夙玉有心,鞋子共带了三双来,女子纤足的尺寸差不了多少,其中有一双蓝色苏绣的很是合脚。
红绣试着站起来,走了两步,笑道:“有种踩高跷的样子,臣走的可不比得公主之姿态优美。”
夙玉坐在一旁,抚了抚指甲套:“我第一天穿的时候还扭了脚,没得法子,燕王宫的规矩也不少,这花盆底便是身份所在。”
红绣想了想,估摸着能理解,又慢慢地走了几步,脚下一个不留神失了稳当,前仰后翻地,原本放在袖中的簪子被丢出来,她惊呼了声:“哎呀——”忙扑过去护着,直接摔趴在地上去接,幸而簪子没事,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夙玉目瞪口呆地看着脚边的红绣,连忙伸手去扶她:“可有大碍?”
红绣忍着痛意起来,拂了拂身上的灰尘,拱着手对夙玉道:“臣失仪了。”
夙玉一眼便认出她攥着的玉簪上的龙首纹,朝遇安有个一模一样的她怎会不知,便双眉微挑,并不道破:“看来,这簪子对你很重要?”
红绣满脸的尴尬之色:“让公主看笑话了。”
夙玉微笑着,大抵能猜到一些——这个新御侍,果然是有些手段,竟让二哥对其上了心。模样还算齐全,也能担得上“清水芙蓉”四字,见她又如此紧张这玉簪的样子,定是郎情妾意,旁的话也不多说,只道:“陪我一同用个午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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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任何时候,壹招仙都是最好的聚会点。
夙玉自然还邀了朝遇安和喻潇,四人彼此之间也算熟知,关系却很是微妙。
待他们三人端坐后,红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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