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一个怕是还不够吧,是否有人从旁暗助?”玉言紧紧地盯着他。
“是雍王,”宁澄江终于道,“据我所知,雍王仿佛也参与了这件事。”
“难怪!”玉言轻轻笑起来,“他两个沆瀣一气,难怪金府会败在这件事上。可是我很奇怪,雍王如何愿意跟忠义伯合作?”
“以利相交,利尽而散,不都是这样吗?再者……”宁澄江踌躇着,“听闻王妃最近很受宠幸,连带着雍王和忠义伯府也走得更近了。”
“大姐?想不到是她,哈!我起先以为她不过是恨我和我娘,顶多再加上一个梅夫人,如今看来她是把全府的人都恨上了,定要致我们于死地!”
“你如今打算怎么办呢?”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玉言反问道,“逃走吗?不,我是不会逃走的,与其成为逃犯四处流离,还不如安安稳稳地死去,反正我如今大仇已报,心事已了了。”
“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宁澄江急急道,“我不许你死!”
“逗你玩呢!”玉言的手轻轻抚上他的面颊,感受着指腹传来的温度,“我不会死的,至少得保住这条命好好地活下去,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是么?”
宁澄江反手拥她入怀,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拢著她的发丝,“我会救你的,就算拼尽全力,我也一定会救你。”
“我相信你。”玉言含笑拥抱住他。
玉言得到的消息怕是最早的,此刻金府诸人恐怕都还蒙在鼓里,虽然知道了也不见得有用。金昀晖迟迟不见人影,此刻府中都已闹翻天了,玉言暗中遣人递了消息过去,一面叫了文墨过来。
文墨起先不知何意,以为有什么旁的吩咐,及至听明白了,原来是要打发她走,她便大哭大闹起来。
玉言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傻子!出了这样的事,还留在我身边做什么呢?我并不是要赶你走,只是不想你受到牵连。况且你并不是家生子儿,原是府里买进来的,如今可以重获自由之身,何乐而不为呢?”
文墨抽抽噎噎地道:“奴婢不怕死,奴婢不想离开小姐!”
“这便是糊涂话了!”玉言嗔道,“谁说我要死?我照样要活的好好的。我放你走,原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将来若是流落在外,穷愁潦倒,怕是还得找你帮忙,你连这点希望都不肯给我吗?”
文墨信以为真,方止住泪:“小姐的话可当真吗?”
“自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玉言含笑道。
经过她一番费尽口舌的劝说,文墨终于答应下来。她跪倒在地,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随即带着玉言给的一大包银子及一些散碎头面首饰离去。
玉言看着她萧索的背影,心中隐隐有落寞浮上心头。今后她们怕是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文墨说不定也隐隐猜到这一点,可是她没有回头,她知道玉言希望她过好自己的生活,她将尽力做好这最后的差事。
玉言感伤了一回,信步朝阆苑中走去,人在离别之时,总是希望尽可能安排好每一件事,因为知道这些终将逝去。
她轻轻推开静宜的房门,却见她木呆呆地坐在椅上,手里拿着一封信纸。
“怎么了,静宜?”玉言心头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退婚了。”静宜的声音十分平静,她含笑抬起头来,眼里却殊无笑意。
玉言忽然觉得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她轻轻上前搂住那悲伤的小姑娘,抚着她的背,哽咽道:“静宜,别太难过了,事已至此,没办法的!”
静宜依旧决然,可是她的声音却颤抖起来,像衔着一块滚热的烙铁,“我知道他不想连累我,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让我一同分担,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啊!”
“我知道,我知道,”玉言更紧地拥抱住她,柔声道:“所以你才更要体谅他,因为你过得安好是他最大的心愿,你总不希望在这种关头还让他为难吧?你放心,这些都只是暂时的,还有以后呢,咱们有的是以后!”
静宜紧紧地抿着嘴,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她终于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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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这边的事情后,玉言便去向温夫人请辞,说准备回家暂居。
温夫人当然知道她这一去就再不会回来,可是她没有拦阻,只道:“我知道你终究要回去的,你不是肯逃避现实的人,我也不打算劝你。”
玉言惊奇地发现,原来温夫人才是她的知己,她那双淡漠的眼睛洞若观火,早已看透一切。玉言心悦诚服地屈膝下去,“多谢夫人。”
温夫人温柔地将她搀起,“可是有一句话我得告诉你,刚强固然是一件好事,可是身为一个女人,太过刚强了也不好,有时候,适当的自私与圆柔反而会过得更好,不要让自己的脾性苦了自己,知道吗?”
玉言恭谨地垂头下去,“夫人睿智,玉言受教了。”
坐着一辆破旧的不显眼的马车,她终于回到金府。
金珪在门前站着,见到她过来,脸上也并不显出惊诧,仿佛他们两个天天见面,早就习以为常。
玉言沉默地走近,道:“她很难过。”
金珪知道她指的是谁,他苦笑了一声,只道:“难过是暂时的,过些日子就好了。现在难过,总比以后受罪的好。”
“府里现在怎么样了?”沉默半晌后,玉言终于开口。
“不过就是那样,能跑路的都跑了,只剩下咱们这些,横竖都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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