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得赶紧想法设法,让事情不要朝最坏的方向跌去。
在外头候着的竹香,看到两人出来,笑嘻嘻问:“小姐,那崔莺莺当真是男子扮的?”
沈锦笑着点头:“可不是么?比女子还好看。”说罢推了推伶俜,“十一,你说是不是?”
伶俜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叶罗儿的出现,让伶俜的一颗心悬了起来。不管当初的真相如何,她相信叶罗儿也不过是个受害者。只是上辈子表姐死后,这件事就成为侯府讳莫如深的丑闻,没有人再提起,她都没弄清楚那德馨园的园主到底是谁。
倒是沈锦似乎对那日出现的叶罗儿并没有放在心上,成亲的日子眼见着越来越近,她忙着跟母亲一起为自己置办嫁妆,一时也是□□乏术,许久都没再去过德馨园。
伶俜问她为何不去听戏,她都是说快要成亲,没什么去听戏的兴致。女子待嫁,难免有着一些不为人道的小心思。伶俜倒是觉得这样挺好,最好是在成亲之前,表姐都不要再去那劳什子的德馨园。
她有时候自我安慰地想,反正这辈子许多事都已经发生改变,叶罗儿的事,或许真的不会再重演。
……
过了百花节,沈锦带着伶俜去白云观烧香。烧完香出来,沈锦又带着表妹去附近的莲花胡同顺便买些炒货回去。
这个时候胡同的人不多,还未走到那小小的炒货店,忽然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两个孩子,冒冒失失撞向两人,又嘻嘻哈哈跑了开。
沈锦被撞得一歪,没好气啐道:“小泼皮猴子!”然后下意识一碰腰间,原来是钱袋被摸了去,她气得跺脚大叫:“小贼,把钱还回来!”
那两个小毛孩,坏笑着转头做了个鬼脸,眼见着就要跟猴儿似地跑没了影。就在这时,迎面忽然出现一个穿着白衣长衫的少年,他将其中一个孩子拦住,伸手便夺了他手上的钱袋。
两个小孩想抢回来,见沈锦已经提着裙子气势汹汹冲过来,赶紧舍了银子一溜烟跑了。
伶俜却还愣在原地,原因无他,只因这白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那好些日子没见的叶罗儿。
是不是该来的总还是要来?
在她的怔忡间,沈锦已经跑到叶罗儿面前。少年一头青丝垂落,头顶只简单单挽了个发髻,插着一根竹簪子,面上更是毫无粉黛。虽则五官仍旧美得雌雄莫辩,但穿着打扮一看便是个男子。
沈锦认出他,咦了一声:“你不是上回那个崔莺莺吗?”
叶罗儿脸色略带苍白,浅浅一笑,将钱袋子还给她:“小姐,你的东西。”
沈锦笑着接过银子:“小毛贼忒可恶,今日多亏了公子。”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叶罗儿颔首,折身要告别。
只是走了几步,忽然伸手撑在身旁的墙上,身子摇摇欲坠。
沈锦大惊:“公子,你怎么了?”
话音未落,叶罗儿已经倒在地上。
此时的伶俜也走了过来,只见地上的叶罗儿,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虚弱地似乎没了气息。
沈锦蹲下身,摇了摇地上的人,见没有反应,焦急地朝伶俜道:“快……快去把福安叫来!”
今日两个人出来,没带丫鬟,就一个赶车的小厮福安跟着,此刻正在胡同入口候着两人。伶俜再如何担忧表姐跟叶罗儿扯上关系,见着人出了事,也不好叫她坐视不管,何况表姐本事就是个热心肠,叫也是叫不住的。
她急匆匆跑到胡同外把福安叫进来。福安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见着地上的少年,哎哟了一声:“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沈锦指挥道:“别问这么多,赶紧把这位公子背上,咱们送他去医馆。”
福安嗳了一声,将人从地上拉起来背上,直直朝外头的马车跑去。沈锦这才发觉地上落下的一个小包袱,帮着叶罗儿拾起来,又拉着伶俜跟上去。
到了最近的医馆,福安将人背进去放在屏风内的榻上,那大夫在里面望闻问切诊治,沈锦和伶俜则在外头等着。
过了须臾,叶罗儿的声音从屏风内传出来:“我这是在哪里?”
那大夫还未回答,在外头竖着耳朵听动静的沈锦,高声道:“公子,你在路边晕倒了,我便将你送来了医馆。”
叶罗儿皱了皱眉,从榻上爬起来,朝旁边的大夫道:“多谢大夫,鄙人无大碍。”
那老大夫皱了皱眉:“公子,你可知自己有内伤?”
叶罗儿苦笑:“我真的没事。”
说罢,下了榻,走出屏风,目光落在沈锦手边的包袱,走过拿起来,又恭恭敬敬作揖行了个礼:“有劳小姐费心了!”
沈锦见他背着包袱要急急往外走,站起来拉住他的宽袖:“公子,大夫说你有内伤,为何不好好医治?”
叶罗儿表情有些焦灼,似乎想急于离开,也不愿多解释,但就在他挣开沈锦的手,要走出去时,忽然脸色大变,又急急退回屋子,躲进了那屏风内。
此时外头有几个侍卫小厮模样的人,匆匆走过四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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