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病房的空气太闷滞,乌临忽然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该说的话都说了,她决定离开,于是道:“我回去了。”
石零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沉黯。
乌临想了想,仍是警告了一句:“潘子昂的妻子重病,他很需要这份薪水优厚的工作。这次我暂且放过他,可是如果你再‘摔伤’,我一定会让他失业。”
石零望着她,点了点头:“是。”
他多想挽留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 虐心吧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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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
☆、吟唱
乌临走出医院的时候,发现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
寒冬未过,她虽然已穿上外套,但□□在外的脖颈和锁骨被迎面扑来的寒凉刺激,皮肤上即刻便凸出一颗颗的小粒。
大约是太过刺激,她竟控制不住地全身微微一颤。
康云在她身后半步,忍不住说了一句:“小姐,冷的话进来等吧,许叔叔应该很快就能把车开出来了。”
乌临笑了笑,轻轻摇头:“不,我觉得空气很清新。我站一会儿。”
她站在医院大楼的屋檐之下,伸出一只手,感受丝丝冷雨渗入掌心的寒冷触感。
这令她能获得些许平静。
她站了一会儿,才收回手,轻轻地抽动脖子上的红线,将藏在胸口的银戒,轻轻握在掌心。
带着体温的银戒,扣在她冰冷的掌心,恰如一块灼烧的煤炭。
她并没有觉察到,在暗处,有一道注视着她的视线,亦如灼烧的煤炭般滚烫热烈。
…………
善水学院是望川市历史悠久的一座高等学府。
离善水学院后门不远的地方,有一条窄窄的。
此时,有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从街口的地方沿着长街一路慢慢地走到了一间叫做“藏”的酒吧前,伸出一只手,推开酒吧厚厚的玻璃门。
按在玻璃门上的手,手指纤长,皮肤白皙,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手上没有一丝污垢。
一只近乎完美的手。
他的头发较一般的年轻男孩要长一点。一路冒着微微细雨走过长街,他黑色的发丝已被沁湿,安静地垂在额边,而原本苍白的脸,此刻已冻得微微发红。
他脸上并没有表情,却奇异地显出一种温和。所谓面善,大概如此。
酒吧里的暖气很足,他一进门,便脱掉了那件沾满湿冷气息的黑色风衣外套,露出里面穿着的白色衬衫和深蓝色羊绒衫。
酒吧里,只有卡座的地方有一伙客人,是三个年轻的女孩,在安静的交谈。而柜台后,年轻的酒吧老板兼调酒师胡白衣,听见门上挂着的铃铛发出轻响,早已抬起眼来,见到是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林加,你来了。”
林加冲着他淡淡地笑了笑,坐到柜台前唯一的一张高脚凳上。
胡白衣问:“今天喝什么?”
林加答:“清咖。”
胡白衣笑一笑,即刻便开始娴熟地替他张罗,口里依然蹦出一句玩笑:“人家来酒吧买醉,体验醉生梦死,你每次却都点一杯清咖啡,连白糖牛奶的甜腻麻醉都不要。你可真像个苦行僧。”
林加微笑,配合着他的话,道:“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活着就是醉着,我无需借助酒精的力量。”
胡白衣望着他笑:“居然肯同我调侃了,某人今天心情似乎不错嘛。怎么,终于跟你的梦中人搭上话了?”
林加脑子里浮现出那张他魂牵梦萦的脸,笑容不觉间带上一丝沉郁:“还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林加笑一笑,道:“我今天看见她了。她穿了一件跟我一样颜色的毛衣。”
胡白衣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却没再说什么。
清咖啡熟悉的苦涩味道在口腔蔓延,带给林加的,却更多是一种安全感。
人会离散,苦却总是在那里。
更好的是,这杯咖啡还是热的,这正是他现在所需要的。
林加小口地喝着杯里的咖啡,盯着柜台的桌面,似乎又有些出神。
胡白衣笑着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悠,道:“思念成疾的林加君,要不要我为你献唱一曲,安抚一下你受伤的心灵呢?”
怀才不遇的艺术家胡白衣,自从有了林加这个忠实的听众,创作的热情被空前激发。林加几乎每次来,都要“被”听胡白衣新创的曲目。
好在他来到“藏”,原本就是在冀望着他已触不可及的东西。
友情。温暖。闲适。也许现在还应算上一个,艺术?
林加迟迟不回应,骚包的某人已开始对着他放射楚楚可怜的眼神。
林加于是对着胡白衣笑:“听歌可以,但我还是要重申一次,我是异性恋,请不要打我的主意。”
胡白衣目的得逞,自动无视了林加的嘲讽,即刻便去后面抱出吉他来,而后便坐到窄小酒吧中间的一处空位,开始清嗓子。
一直在说笑的几位女客,亦安静下来,听着胡白衣拨动琴弦。
…………
好多年了
你一直在我的伤口中幽居
我放下过天地
却从未放下过你
我生命中的千山万水
任你一一告别
世间事
除了生死
哪一件不是闲事
谁的隐私不被回光返照
殉葬的花朵开合有度
菩提的果实奏响了空山
告诉我你藏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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