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对李樵的兴趣真正不大,进士有什么稀罕的,他东宫的属官哪个不是进士出身,最次的也是二榜进士,三榜的都没资格搁到太子跟前来!何况,李樵毕竟是永安侯府的庶子,文康长公主素来当这个庶了不存在的。文康长公主于皇室何等地位,太子自不会与李樵太过亲近,他争取的始终是北岭先生,道,“便是不能每日进宫为皇孙讲学,十天来一次也未为不可。”牌坊么,竖起来就够了。给孩子们讲学问的事,由他人代劳未为不可,但这人不能是李九江。
五皇子虽知此事难办,却也不能推脱,道,“那臣弟就与宁祭酒走一趟。”
太子十分满意五皇子的表态。
大皇子这里自不会想让太子专美于前,大皇子与赵霖商量,打算抢个头功。赵霖一则没有宁祭酒与北岭先生多年的交情,二则没有五皇子的皇子身份,他根本不认得江北岭,这会儿也没什么好法子。但赵霖能成为大皇子的首席幕僚,自然不会说他办不了这事儿,他直接道,“殿下放心,太子他们怕是办不成的!江北岭绝不会入宫为诸皇孙讲学!”
大皇子还有几分不信,道,“江北岭能教老五家的小子,难不成就看不中别的皇孙了?还是老五家的小子有什么了不得的好处,我是不信的。”
赵霖道,“殿下此言差矣。江北岭当初连为皇子师之事都能拒绝,如今又怎会入宫为皇孙师?他的年纪,怕也撑不住。”
“他还不是收了老五家的几个小子!”说到这个,大皇子就不服,深觉五皇子狡猾,父皇不过是让他关注下筑书楼的事,正经公差,五皇子就能谋下这样的私利。筑书楼的差使已够叫人眼红,结果,五皇子又给自家儿子找了这样的一位名师,怎能不叫大皇子眼气!
“五皇子这里,必有内情。”赵霖断言,“殿下不信,待五殿下与宁祭酒从北岭先生府上碰壁归来,自然就知臣所说真假了。”
大皇子还是信赵霖的,赵霖下了论断,鉴于赵霖的强干,大皇子愿意等一等。
赵霖别看没本使请动江北岭,但他的眼光委实一等一,太子将事托于宁祭酒与五皇子,俩人不敢怠慢,第二日就去了,当天下午碰肿了脸回东宫复命。
太子未再提此事,大皇子对赵霖愈发信服,道,“时雨你料事如神。”他已将五皇子家孩子拜师的来龙去脉也打听出来了,就是应个名儿,实际授课的人是李樵。太子丢了面子,再加上五皇子家的孩子也不是真就得了江北岭的教导,大皇子终于气平。
赵霖淡淡,“江北岭那里,殿下不必理会,若是殿下想给小殿下启蒙,如五皇子那般请个江北岭的门人也可。”
虽然太子在江北岭这里失了颜面让大皇子有一种心理上的快感,但,大皇子身为诸皇子的长兄,也有自己的骄傲,他道,“要是江北岭倒还罢了,他门下人不见得就哪里格外出众。”
赵霖正色道,“殿下此言差矣,江北岭虽不在朝为官,但于江北讲学几十年,门下徒子徒孙可是都会科举的,如今在朝为官者不在少数。”
大皇子焉能不知这个,不然也不至于抢着拉拢江北岭,大皇子仍是不愿意,道,“那岂不是跟着老五有样学样,好歹老五家小子与江北岭还有个师徒名声,我若请个江北岭的门生,将来辈份怎么算?”大皇子虽然听从赵霖的建议努力与五皇子搞好关系,但他到底有着皇长子的自尊,自不甘拾人牙慧。
赵霖微微一笑,“其实,我朝不是没有与江北岭声望相仿之人。”
大皇子不笨,“时雨是说薛帝师。”北江南薛,能与江北岭在名望上平起平坐的,自然是薛帝师。
赵霖颌首,有江北岭这不识时务的,大皇子对薛帝都充满好满,立刻道,“薛帝师于我朝功绩,远在江北岭之上,声望亦非江北岭所及。”这话就是大皇子的偏颇之言了,南薛北江,齐名的大儒,要分高下实在不易。只是,江北岭对皇室实在不够恭敬,大皇子心有不爽,便这般说了。
薛帝师名望足够与江北岭抗衡,但是……大皇子道,“薛帝师自然德高望众,可惜薛帝都隐居蜀中,上次立储都未来帝都,莫非时雨你与薛帝师有交情?”
赵霖笑,“我家乡在北面儿,自然不认得薛帝师,但朝中不是没有受薛帝师教导之人。薛帝师曾为陛下之师,受他教导之人为小殿下的先生,辈份自然是够的。且虽薛帝师从不收徒,不过,有师徒之情也是一样的。”
大皇子想了想,“我倒不知时雨你说的是谁了。”
“这人出身平平,于朝中不大显眼,殿下不知也正常。”赵霖不再卖关子,与大皇子细说,道,“翰林中有一位沈翰林,姓沈名素字净远,蜀中人氏,当年曾去青城山求学,亲得薛帝师教导,他是二榜进士出身,如今在翰林为从六品翰林修撰,耕读出身,身家清白,三年前被当时任翰林掌院的徐尚书提拔,进入筑书楼参与筑书楼的编修,此次筑书楼完工,他定在赏赐之列。此人学识,为小殿下开蒙也足够的。尤其此人碍于出身,于翰林院中并不显眼,偏又与薛帝师有师徒之实,且是同乡,尤其知道此事的人极少。殿下看,此人如何?”
大皇子哈哈大笑,畅快道,“时雨你好眼力,我看,沈净远比李九江强百倍!”便是不论江北岭如此的不识抬举,就两者身份而言,大皇子自然更倾向薛帝师。
赵霖道,“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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