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纠结,四位方才不就已经喝下去了吗?”落空眼眸暗藏幽光,唇角咧开,笑得很是甜美。
“啊?哎呀,这不对啊,不,这也好,不不不,这……”四个大男人瞬间很是纠结,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难过的。
落空笑看着,用一种很是理解地口吻说道:“四位的担忧我都明白,只不过四位是不是认清楚了,你们都是男人,再如何担忧也是只能不举,不能容颜永驻的。想做女人,这辈子还是别想了。”
四名壮汉瞬间整齐地怒视着落空,却见落空笑得很是明媚,又接着说道:“颠倒乾坤也非什么大事,嚼人舌根却是不管男人女人,天上地上都没什么好果子吃的。”落空的视线从那壮汉额上花钿,到那双颊胭脂,细细地扫过,“真正的女人,哪里需要这么多的庸俗之物?”
落空直起了身,轻轻地捏起一缕发,微微落眸,浅浅笑起,含羞待放之态,闭月羞花之姿,薄纱长裙称得身形修长曼妙,她又轻轻抬头,锁骨处若隐若现,引人入胜。
“看清楚了吗?女人,你们是吗?”落空轻蔑地笑看着他们,朱红的唇仿佛淬了毒的鲜花,就这么看着他们狼狈的,灰溜溜地掩面逃离。
锤子虽没有靠近这一桌,却时刻关注着,这一幕一刻不少地落入他的眼中,到了最后只能惊叹老板娘果然厉害!
他上好了一桌的茶,立即跑到老板娘跟前,弯着腰,瞪大了眼睛,赞叹道:“老板娘,你好厉害!竟然轻易便让那桌……那桌人自己走了。”
“手握刀斧,又捏着人短处,这样都不完胜,干脆你做我的老板娘罢了。”落空漫不经心地一边说一边走回账台。
锤子还欲再说什么的时候,有人却插队抢了先机去。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说完洛修竹又鼓了两下掌,锤子见是洛大少爷来了,识趣地离开了账台前。
“竹鹦林待腻了?怎么又跑到我一叶酒肆来?”落空眉毛都不动一下,一边打着算盘一边问候道。
“说话也得凭良心,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这个‘又‘字从何而起?”他这半年来,明明只来了两次,还两次都是给她大小姐送酒,跑腿来的。
“那么今日究竟为何而来?”落空也不争辩,利落地问道。
洛修竹温和的表情在这一刹那,沉了沉,他眸中光色忽然模糊起来,静了许久才莫名其妙地说道:“她……我不知道她好不好。”
算盘声戛然而止,落空抬头看去洛修竹,只见这人一副失了神的模样,明明对着她,却根本不知道在看什么。
落空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泥沼一样的浑浊,而浑浊中是他的灵魂越陷越深,她很想拉他一把,却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到。
“过不了多久就是晚膳了,留下吃还是回你的深山老林吃?”落空重新看去账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着算盘珠。
“难得你这么大方,愿意请客,我自然是留下来吃。”洛修竹的眸中回了一些神,自然调侃地说道。
随即落空与洛修竹对视一眼,二人忽的便笑了,笑得很是熟悉,有一种心照不宣地意味。如今看来,只要日子平静,没什么波澜,他们倒也能引为彼此知己。
至少,他们很懂得彼此,有时候不用特别说明,便明白对方发生了什么,心里在想什么。
而这一次,落空知道,洛修竹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之所以如此失落,怕是因为远在京城皇宫中,她的前世杜敏贤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一件足以让杜敏贤受到影响的事。
落空不用做多思量,便能想到,此时此刻,能让她的前世杜敏贤受到影响的事,唯有一件,那便是挽晨,大熙国未来的国君。
夜深人静,京城里的皇宫沉静盘卧,如同金龙沉睡。
朝凤殿内,杜后青丝散落,半倚着殿椅软靠,合着眼。她身后的海福小心翼翼地为她揉着肩,特别注意颈部的力道,那里一不小心力道重了,便会叫皇后娘娘痛着。
“娘娘,太医说年妃肚中的小皇子就快要出生了,约莫便是这七日内的事。”海福尖锐的嗓音刻意放软了说话。
“你又怎知必是皇子?”杜后浅浅地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说。
“娘娘煞费苦心将年妃送到陛下的榻上,如此年妃都怀不上一个小皇子,如何对得起娘娘的厚恩。”
杜后睁开了眼睛,抬了抬手,示意海福不必揉了,她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窗前,遥望着远处天上的浓月。
月辉在她的脸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令得她盛气凌人的轮廓变得柔和,她说道:“或许,我也并非希望是个皇子。”
若是皇子,那么她便真的要抛下一切了,可若是皇子,她便不用再忍受无边的妒忌。一切都看天意吧,看看老天要她往哪条路上行去。
☆、出生
三日之后,天蒙蒙亮起的时候,年妃寝宫忽然传出一阵惊呼,随后太医医女纷纷赶到,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朝凤殿里得到消息,年妃临盆。
杜后还在沉睡,便被这道突然而至的消息惊醒,她面容冷肃得让宫婢为她洗漱着衣,随后坐上凤撵,催促宫人急速赶去年妃寝宫。
上撵前,杜后侧头沉声对海福说道:“去查清楚,年妃为何会忽然临盆,却不再太医预期之中,若发现有人作祟,即可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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