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亭照例地早出晚归,田地整改的事情非一朝一夕可成。她记得上一世,田阁老的田地整改政策是在明年初春的时候成型的,只是成型后承到御上还要费一番周折。
因为她上一世的父亲杜相否决了此案,宫夕月虽坚持,却毫无用处,最后是她将政策中的一些不利于富绅权贵的条例改掉,才让父亲率领百官首肯。
近日,京城里的烟火铺子进了一批新的烟火,据说烟花明亮,升到空中宛如金牡丹绽放。
环儿跟长孙碧烟说的时候,洋溢着一脸喜悦,而长孙碧烟正在后院凉亭里插花,石桌上的腊梅刚刚采下,甚至沾着冰露。
“烟火?”长孙碧烟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后笑了,“这么美,便买一些回来吧,除夕夜里也热闹些。”苏长亭说年底不回稽城,而苏家二老自然不会来京城过年。
所以除夕夜大约只有他们几个人守夜,冷清是在所难免,买烟火冲冲喜气也是应该的。
“好的,小姐。”环儿欢天喜地地应了,随后又忽的沉默,脸上很是落寞。长孙碧烟正将一只腊梅修剪好,瞧见了她这副模样,自然要问问。
“环儿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环儿只是有点想鸣翠了,您说她怎么这么傻,为了一个男人就这么……这么不要性命了。”说着说着,环儿声音便开始哽咽沙哑。
一只腊梅刚刚插入瓶中,长孙碧烟便停了下来,目中迷茫片刻,才反应过来环儿这是想到新年将至,忆起了从前,也就忆起了死去不久的鸣翠。
她从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所以心狠手辣起来没有丝毫的犹豫,对于环儿的感觉,她能够理解,却不能够感同身受,再则,鸣翠是死在她的算计下,便更没有理由去同环儿一样伤心了。
“环儿既然知道鸣翠傻,以后便要管好自己的一颗心,那是很珍贵的,交出去了便再也收不回,若是所托非人便只能一生受苦受难,明白吗。”
这话,长孙碧烟说得面无表情,却正因为这样轻柔的平静,让人觉得极具感染力,都要怀疑这是她从自己经历中吸取的教训,并且还是非常惨痛的经历。
环儿吸了吸鼻子,自然没有那份警睿去发觉长孙碧烟话里的深意,以及脸上不合宜的平静,只是当做了圣言,猛点头称是,承诺日后绝不会为了男子付出自己的一切。
除夕夜的前一晚,后院柴房专门腾空了,来堆满烟火,长孙碧烟被环儿拉着来瞧瞧,钱伯见了少夫人自然要问好:“少夫人您来了。”
“嗯,我只是陪好奇的环儿来看看,钱伯你们忙,不必管我们。”长孙碧烟温和地说道。
环儿看了一眼那些搬进柴房的烟火,觉得没什么不一样的,不由得失望说道:“好像与别家的没什么不同啊。”
几个月的相处,钱伯也知道环儿是个活泼的性子,像个长辈一样笑着说道:“这些烟火看着没什么不一样,可是比其他烟火的冲劲大多了,且在高空绽放的时候,火花更为明亮。”
环儿听后称奇,甚至希望现在便点上一个,忙被钱伯止住:“丫头,这可不能乱玩,这烟火漂亮是漂亮,可是也比那些普通的烟火危险许多,只要火苗子一靠近便立即燃起,火星子也溅的远,若是原地炸了,可不比火药的威力小。”
“当真这么危险。”贪玩的环儿似还有些不信,长孙碧烟好笑地打消了她的念头,“该回去了,夫君估计也该从田阁老府上回来了,钱伯不打搅你做事。”
钱伯感激地应了。
除夕夜时,明月皓洁,泠泠似有水光在其上流淌而过,周围布满了星辰,夜空下的京城,仿佛不用点灯,也能被明月星空照亮一切。
如此美丽的夜,为团圆守夜的一家人平添了许多喜气。
此刻,苏府,不管主人仆人都聚在了前厅,不必区分尊卑,一起热热闹闹地看着天井下绽放的烟花,无比的炫丽。
彩光映照下,长孙碧烟温柔地看着苏长亭道:“夫君,碧烟去拿些东西来,你等我。”她的眼中脉脉深情,缱绻缠绵,无异于在说,她去拿些东西,是要给他的,请等她。
苏长亭自然感动地应道:“好,你快些回来,否则烟花就要放完了。”指尖微凉地将她鬓角散发挽去耳后,在一片欢天喜地的嘈杂声中。
长孙碧烟微笑着提裙走入后方,进入院中。
烟花不断地在天空中迸裂,金色的牡丹一朵接着一朵的绽放,环儿回头正欲唤小姐到近一些的位置看,想要告诉她那会更美,却没有在厅中瞧见小姐的身影,连带姑爷也不见了。
环儿心道,除夕夜正是好时候,姑爷小姐定是私下恩爱去了,还是不要打搅为好。于是,又回正了头,环儿仰望着炫丽无比的星空,兀自笑了。
☆、暂缓
苏府主卧,门虚虚地掩着,屋中一片漆黑,没有任何人在内的样子,虚掩的门下,曝露在月光下的地方隐约可见一样东西,搭在门槛上,往外再看去,才发现那是一条线。
线成暗色,沿着暗色的线再往外瞧,是一双晶透白皙的手,正在捋着线,一点点地将它往外摆直。
长孙碧烟的眼睛里平静无常,没有丝毫的异色,只是剔透的眸中有些暗,透着些死气。这一招是她万不得已之下才决定的,虽然之后会有很多隐患,但是她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了。
等会儿只需点燃这根特意弄来的极长的导火线,她有足够的时间在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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