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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晌午时,外面又响起哗啦啦的大雨声。
那几匹马已被安置到了驿站的一间破茅草房里。索性它们数量不多,那间不大的茅草房才能刚好装的下。
既然今日又走不了了,赵敏禾干脆搬了椅子坐到窗前,发着呆看起雨来。
她的房间窗户正好对着那条昨天差点吞了小童的河流,此刻外面风大雨大,河流不再平静,反而翻滚着泛白的浪花,那是豆大的雨点落到河上的效果。从她这里,看得却并不分明,带着一些朦胧的壮烈。
“笃、笃”敲门声响起,拨云前去开门。赵敏禾在朦胧中听到了韶亓箫的声音,眨了几下眼睛才回过神来。
韶亓箫刚好走到她跟前,不顾丫鬟们诧异的神色,径自搬了把椅子坐到她身边,也不说话只同她一起静静地看着外头。
赵敏禾胸口有些发堵,抿了抿嘴道:“七殿下是来做什么的?”
韶亓箫转头瞅了瞅她,又转了回去,看着窗外道:“我看表妹一个人上来了,来看看你。看这外面的雨,幸好我们早上没上路,就这样非得都成落汤鸡不可。”
赵敏禾道:“不会。若是我们按原定的时间早上就上路,这会儿本该到襄山了。”
韶亓箫温声道:“晴天时自是如此。可昨晚下过暴雨,早上起淅沥沥的小雨也一直未停过。路上泥泞,马也好,人也好,脚程都不如晴天时。若是早上上路,现在我们大概还有二三里路才渡河。”
赵敏禾一滞,她的确漏算了这一点。
她颇有些不服气,道:“加紧赶路一些,自然就已经到了。当然,这是那些马没出‘问题’时的情况!”
她特意在“问题”二字上加了着重音,韶亓箫却没听出来,只关怀道:“今日这种天气,表妹还是好好别去外面吧。我是男子,受了寒气倒罢了,表妹身娇体贵,还是当心些。若是路上受了寒,我会……我怎么向老夫人和二姨母她们交代?”
赵敏禾望着他眼里的满腔热忱,心里有些发软,又突然觉得何必追究是不是他做的手脚呢,他的嘘寒问暖并非作假,自己对着他胡搅蛮缠,又是何必?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轻声道:“算了,这次放过你。”
她的声音含在嘴里,韶亓箫一时没有听清楚,待他再问起来,赵敏禾却不再开口了,只自顾自地重新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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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二人并坐着听风吹雨,那一头承元帝在得了侍卫禀告七殿下一行人又要在驿站滞留一天的消息后,满意颔首。
他放下手中的朱笔,招来一个暗卫,问道:“可有留下首尾?”
暗卫答道:“陛下放心,属下连羽林卫的人都避开了,没人会发现。大夫那里也有人打点过,他们也不会露馅。”
承元帝“嗯”了一声,提笔写了一个字,又顿笔道:“赵家姑娘的與车,你们破坏得太险了些,一个弄不好,会让小姑娘受伤的,以后注意分寸。”
暗卫低头应下,没有丝毫分辨。
承元帝一摆手,暗卫又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承元帝又批过三本奏折,就放了朱笔,端着茶盏走到窗前,心情颇好地哼了一曲。
傻儿子不给力,还需要他这个父皇出马呀~儿子给马下泻药只动用了一个小内侍,他可是劳动了他的暗卫去做同样的事,真是大材小用了,啧啧~
☆、第65章 挖坑
驿站中有负责守卫的羽林卫校尉和其他兵丁,韶亓箫即使想再多表现一些,却又不想让赵敏禾以为他是个小人,自然只有一些日常的关照举动。
除非又出现像昨晚那样的因缘际会。
不过饶是如此,在经过昨晚韶亓箫救人的事后,赵敏禾对他的观感也提升了好几个档次,虽然她下意识地不去想这人对自己的心意。
一夜无话。
翌日,马厩中的马匹果然都恢复了,赵敏禾的與车也在前一天便修理完毕。一行人又重新上了路。
因为剩的路程不多,他们到襄山时还未到午时。
韶亓箫亲自送了赵敏禾到赵家的避暑庄子上。她原想推辞,只是韶亓箫言道他本要去襄山最高的冰泉行宫去,送她也是顺路,并不费劲。
赵敏禾推辞不过,只得由了他。
事实上,赵敏禾只觉得自己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即使他每件事都做的合情合理,但若她自己坚持,也不是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
可她不知怎的,每次看他真诚的眼神,就无法再说出拒绝的话语。
临近午时的避暑庄子上只有宋氏和小金氏并几个孩子,男丁都在上面的行宫里上职。
见韶亓箫送人回来,宋氏还笑着开口请他留下来用午食。不过被韶亓箫以还要去见承元帝的理由拒绝了。
等他走了,原本还在跟两个双生妹妹玩儿的小八郎,蹭蹭蹭地跑到赵敏禾面前,抱住她大腿开心喊道:“八郎要有妹妹了!”
小家伙声音奶声奶气的,小脸兴奋地红通通的,极是可爱。赵敏禾只当他说的是安安和康康两个,和蔼地弯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指着那头榻上的小姐俩道:“妹妹们在那儿呢,八郎去跟妹妹玩儿吧。”
小金氏掩着嘴偷笑一声,道:“不是安安康康两个呢,是大嫂嫂又有喜了,刚送走太医你就来了。八郎啊,这会儿是在跟你这姑姑炫耀哩。”
赵敏禾一喜,低头去看八郎,果然见小家伙重重地点点头,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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