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亓箫愣愣,下一刻又去问林嬷嬷道:“真的不要紧?”
恰在此时,圆圆拧了拧小脑袋,终于“哇——”地大哭起来。
韶亓箫惊慌失措,赶紧低头哄她。
承元帝看不下去了,直接抱过孩子,将圆圆竖起来,轻轻拍打着她的小背脊。
哭得小脸上挂上了两串泪珠子的圆圆渐渐收了声,不一会儿便只剩下抽抽搭搭。
承元帝得意地朝韶亓箫抛了一眼:“看吧,就是你那么死板,才叫我孙女儿都哭了。”
韶亓箫有些丧气,赵敏禾忍俊不禁。
考虑到孩子刚哭过,她走到净房里头拧了温热的湿帕子,又走出来递到韶亓箫手上道:“去给圆圆擦擦脸,别叫她用手去擦,眼泪黏在脸上也会叫她不舒服。”
韶亓箫乖乖接过,见圆圆软软的小身子趴在承元帝肩上,走过几步绕到承元帝身后,轻轻替闺女擦起来。
很快圆圆又恢复了干净的小脸袋儿,小包子和祖父玩儿了好一会儿游戏,又哭了一场,打了个小哈欠,水润的双眼也开始犯困地眯了起来。
韶亓箫犹豫了会儿,便对承元帝道:“父皇,圆圆要睡了,您把她给我吧。”
承元帝转头,果真见孩子的小脑袋在自个儿肩上一点一点,还有一只带着几个肉窝窝的小手拽着他的衣领不放,着实有趣,便道:“不用,我来哄她睡。”
这么个小东西,抱在怀里那么小那么软,还会朝他笑得甜甜的,叫他在今晚做出那个决定之后倍感寂寥的心,霎时温暖慰贴了许多。
底下的赵敏禾心中的惊异叠了一层又一层,已高高垒起。
今晚承元帝私服来了府上不说,还像个普通百姓家的祖父似的逗孩子笑,现下竟还亲自哄起孩子睡觉来了……与之相比,上回的召见倒像是例行公事——然而那次召见在他人眼里,已是一个皇孙女得了荣宠的表现了。
一墙之隔还有个只差了三个月的团团,看承元帝的模样,可没打算顺道过去也瞧瞧团团。
她低着头,脑袋里纷纷乱乱,因而也没注意到——韶亓箫看着承元帝如此温情地拍着圆圆睡觉,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明悟。
赵敏禾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承元帝就该回宫了。
见韶亓箫起身去送他,赵敏禾也赶紧跟上。
快出府门时,她听到韶亓箫对承元帝道:“父皇,我想再过些日子,等天气合适了,便将宫里母妃的那座木兰园移到我府上来。您看……如何?”
赵敏禾顿时脚下滞住了。母妃的木兰园,据韶亓箫自己所说,母妃身体还好时皆是她亲手打理。韶亓箫出宫建府后,每个月至少还会去一两次,多数时候她也会陪伴他同去,只有去年她刚有孕和快生产的那段时间次数才少了。
她是知道他对自己生母的木兰园——或者说整个珑翠宫——的留念的,但真的要为此如此劳师动众?更重要的是,那里对韶亓箫而言是怀念,对承元帝……不是更甚吗?承元帝哪里能同意这个?
然而,出乎了赵敏禾的意料的是,承元帝只是稍稍一愣便恢复了常态。他叹了口气,看了远方半响,然后幽幽道:“也好。你母妃在天有灵,应该也不会反对你这提议吧。”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中竟还带上了几分……舒朗?
赵敏禾愈发困惑,如走入了重重迷雾一般不解——每个人都说韶亓箫的生母才是承元帝一生所爱,那么对挚爱留下的木兰园,不是该珍之重之么?如何能这么轻而易举地便放了手?
韶亓箫这里却已然明白——承元帝今晚微服来了自己府里,他便在猜测他是不是已然放下了。于是他才出言用母妃的木兰园一试,结果确如他所料,他的父皇已打算叫那段纠葛烟消云散了……
☆、第147章
赵敏禾想了又想,终是在临睡前问韶亓箫道:“父皇为何会同意你将木兰园移出来?”
韶亓箫顿了顿,只抿了抿嘴角道:“母妃去世这么多年,父皇迟早会看开的。”只是他看开的并非是挚爱之死,而是无辜之人为他的私心所累而殒了命——还是那人的胞妹,且是真心爱着他的女子。
这话听在赵敏禾耳朵里,却总有些怪异,她还想再问,韶亓箫却已抬手遮了她的双眼道:“好了,天色都这么晚了,快些睡吧。”
赵敏禾此刻已经十分确定他一定有事瞒着她,否则他不至于没有直视她。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出口的秘密,自己是否真的要刨根究底?
她迟疑了。
将覆在她眼上的大掌拿开,她看了看他疲惫幽远的眼底,终究什么都没问出口。
元宵之后,承元帝每隔十天半个月便会召圆圆进宫。有时是韶亓箫抱着圆圆去;有时是赵敏自己带过去,韶亓箫则在下衙后来宫里接母女俩回去。
圆圆本就不怕生,在常常能见到承元帝的情况下更是不怕他,一老一少常常玩儿得极是开心。偶尔到休沐日时,赵毅听闻外孙女进了宫,他也会寻些借口进宫来,与老伙伴争夺(外)孙女的注意力。
朝中上下立时对璟郡王府小郡主的盛宠侧目起来。
然而到二月中时,承元帝开始偶尔会将另外几个嫡出的皇孙女也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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