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记挂着独自一人在府中的赵敏禾,他不怎么有兴致。在前头的几个皇子下场时也只安安静静地待在一旁,没有去围场。
承元帝坐在上座,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马上又转开了视线,快得没有人察觉。
四月十八那日,是众人在上林苑的最后第二日了。
韶亓箫正在云砚轩中收拾着这几日他零零散散猎来的一些猎物,都只是一些小东西。赵敏禾怀孕,野物也不能随便吃,他便只是找些事给自己打发时间而已。
冯立人过来时,便见到他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对一些小猎物挑挑拣拣。
“老翁,你怎么过来了?”韶亓箫见人过来,起身诧异道。
冯立人笑眯眯地道:“殿下,陛下召您过去呢。”
韶亓箫听罢,放下手头的东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便衣,道:“老翁稍等,我去换身衣物。”
冯立人自然没有意见,耐心等他收拾完了,才领着人往武台殿行去。
路上,韶亓箫问道:“老翁可知,父皇寻我过去何事?”
冯立人笑道:“这个陛下可没与我直说。”他想了想,又道,“不过,我看着陛下,这几日在为殿下取字的事发愁呢。”
韶亓箫感激地颔首。
他都快忘了这回事了。前世他的字是谨恒,中规中矩,但平日他很少用到,前世偶尔别人用这个字叫他,他还反应不过来。毕竟身在皇家,能用字称呼他的人本来就少,用的最多的是封号,今生也该差不多才是。
只不知这一世是不是还是这个字。
承元帝找他果然是为了取字一事。
韶亓箫入了武台殿,与承元帝父子二人叙话了一会儿,便叫承元帝领着往书房去了。
承元帝指着桌案上的写着两个字的宣纸,对着韶亓箫道:“看看我为你取的字吧。”
韶亓箫上前一看,笑了。虽然他今生的封号变了,字倒是没变,还是谨恒二字。
他刚要谢过承元帝,却听他又道:“我还为你取了一个单字的字,在下头。”
韶亓箫一顿,自然而然地取走上头的宣纸,立时一个龙飞凤舞的“頊”字映入他的眼帘。
韶亓箫浑身一僵,屏住了呼吸。
“頊”字用的极少,但不代表他不认识这个字!顓頊二字,乃是帝高陽氏之號。前朝时的第三位皇帝,便是姓虞名頊,乃是难得的明君。若是承元帝为他取了这么个字,那外头的人会怎么想……他以后还能有平静的日子吗?
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良久才换了口气,对承元帝笑笑道:“父皇,这个字不事宜我用,况且时人多取两字的字,我看还是用‘谨恒’二字吧。”
承元帝呷了口茶,状似无意道:“是吗?我看‘頊’字就挺不错。”
韶亓箫坚持摇头道:“这表字是不错,却实在不是儿臣所能承受的。”
承元帝低头笑了一声,随后起身,轻飘飘取过底下这张写着“頊”字的宣纸,以打火石点燃了。
“頊”字渐渐在火光中消失无踪,韶亓箫松了口气。
承元帝道:“我本想不顾你的意愿,强行给你取了这个字再说。后来想想,何必将你架起来呢。但……”他转过身来,直视着韶亓箫的双眼道,“你就是不为你父皇我想,也得为你的妻儿想想。就这么无所事事下去,等我百年之后你要叫他们都看着别人的眼色过日子吗?”
韶亓箫静默良久,就在承元帝以为他不会说什么了时,他开了口:“总是凤子龙孙,有何不好?”
承元帝嗤笑:“凤子龙孙,也是要分三六九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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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承元帝率大队人马从上林苑返回襄京城。
当天下半晌,赵敏禾在府中迎回了仿佛历久归来的韶亓箫。
他一回来,便紧紧跟在她身边不放。若不是赵敏禾极力推了,连她要去净室,韶亓箫也想跟上去。
原本,赵敏禾以为是他们好几日不见才叫他在自己面前这么耍小性子。
到了晚间用膳时,韶亓箫心不在焉地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时连掉了三次,她才惊觉也许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天气渐渐热了,赵敏禾穿着单薄的寝衣躺在梨花大床上,身上盖了一层薄被。
韶亓箫照例躺在她外侧仰卧着,一手撑在自己脑后,一手习惯性地抚上她的肚子。那里已经有了微微凸起的幅度。
赵敏禾推了推他,轻声问道:“可是去上林苑时碰到了什么事?”
韶亓箫朝她安抚地笑笑,正要回答,却突然感受到手心底下一阵小小的震动。
来得如此蓦然,也消失得如此迅疾。他猛地顿住了身子,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去盯着她的肚子看。傻傻的一动不动的模样,叫回过神来的赵敏禾也被逗笑了。
韶亓箫被她的轻笑声惊醒,反应过来。他翻过身,狂喜地对赵敏禾道:“阿禾,宝宝已经能动了呢。什么时候开始的?”说着,他懊恼地甩了甩脑袋,“这几天我竟不在,生生错过了!”
赵敏禾握了他的手道:“不是呢,这是孩子第一次有胎动。方才我也吓了一跳。”
韶亓箫闻言,喜悦得翻开薄被,又拉起她宽大的寝衣,在她的肚子上虔诚地印下一吻。
“宝宝真乖,晓得等父亲回来了再动。等你出生了,父亲一定疼你!也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叫别人看不起你!还有你弟弟妹妹们也是。”
他每说一个短句,便亲一口,还在母亲肚子里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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