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哼了一声道:“七皇弟也真是的,男子汉大丈夫,竟躲在了自个儿王妃的车架里。”
韶亓芃淡淡一眼,气定神闲道:“新婚燕尔,七皇弟看重些也是常事。”他顿了顿,又道,“二皇兄若是热得受不了了,可自去自己府里的车上避避暑气。”
韶亓萱摆摆手,道:“那可别了。周氏没来,我府上车架里的是孙孺人。被人晓得我青天白日跟妾共居一车一整天,只怕明日有御史参我行不轨事、宠妾灭妻了。”
他一边说,还一边瞄着韶亓芃,显然这个“被人知晓”的“人”当中,也包括韶亓芃在内。
韶亓芃暗地里撇了撇嘴。
这么明显直白的眼神,当别人是瞎的么?
而且,他这位二皇兄,脑子是真的不好使。
即使正妃不跟着来,一个妾——哪怕是郡王府里除了正妻之外品级最高的孺人呢,来便来了,但也该低调些不是。
还用了一辆朱红翠盖八宝车?没有郡王品级的六銮與车,也没有郡王妃品级的六鸾舆车,光这么一辆十分引人注目的女眷用的舆车——他这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这次只带了个侍妾随行么?这可是皇室的仪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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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襄山,韶亓箫带着赵敏禾住进了景平坞。
这里地处冰泉宫的西北角,原本韶亓箫大婚后,承元帝已在冰泉、雅风两处避暑宫殿之外,另划了一座庄子。但那里尚未修缮完毕,韶亓箫便只好带着赵敏禾住进了他原先住过的景平坞里。
“边关战事虽平定了,但后续却还有许多善后事宜。工部的官员,这一年多来往晋州去了一大半,剩下的人,大都把精力专注在了我和八弟的府邸上,襄山这里就有些顾虑不及。”韶亓箫歉疚地道,“景平坞这里有些小。阿禾,你先将就两个月。待明年避暑时,外头的庄子想必就能住了。”
赵敏禾笑着摇摇头道:“我像是这么挑剔的人吗?再说,”她悄悄朝他眨了眨眼睛,“今年只怕是我唯一一次住进冰泉宫了,自然得好好体会体会皇帝住的宫殿,对吧?”
韶亓箫失笑,上前拥住她,附和道:“如此说起来,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住进冰泉宫了!如此,我必得好好陪伴我的王妃才是。”
事实上,冰泉宫好多地方是他二人不能乱走的。诸如承元帝起居与处理政事的建章殿,宰相们和各级官员办公的体仁堂等等。
韶亓箫带着她将冰泉宫上上下下能去的地方,都走过一遍之后,便开始往冰泉宫外头延伸开去。
雅风宫是后宫妃妾和公主们的起居之地,反而赵敏禾比韶亓箫都容易踏入。韶亓箫自然不会带着她往雅风宫逛,便带她往两宫之外的地方玩儿。
首选之地便是襄山的大校场,还有几个皇家花园。
从承元二十八年起,赵敏禾先是为外祖母蒋氏和外祖父吴绰守孝,随后又是战事起来后的两年,这两年承元帝没来襄山避暑,京中其他人也不会来。
所以,她来襄山的日子,也只有刚回京的那两年,满打满算就没超过三个月。
别说几个皇家花园她尚且没有全部去过,大校场那里更是从不曾涉足。
于是,韶亓箫一早便打算好,要带她去大校场骑马。
为了这个,韶亓箫特意吩咐,将赵敏禾的大风也带来了襄山。
去大校场的路上,途径当年成就了陆铭杨兰锦、赵攸涵王晴两对的那个皇家花园,韶亓箫拉着赵敏禾驻足在九曲桥上,指着这小湖泊对她道:“当年,杨表妹和王家的姑娘,便是在这个湖里落了水,陆铭和六表哥飞身而出,将她二人从湖里捞出来的。”
湖面平静无波,赵敏禾看了一会儿,便叹气道:“原来一眨眼,时间都过去三年了。”
韶亓箫也跟着感慨。
三年前的这时候,他还在处心积虑地破坏陆崇老头子和岳父大人之间的约定呢。
如今,他愈发觉得自己当年真是太机智了。不单叫那两对终成眷属,他自己现下也是娇妻在怀。
看了一会儿,赵敏禾拉拉他的衣袖,催促道:“快走吧,大风都该等急了。”
韶亓箫歪了歪嘴,差点儿岔了气。大风明明是只畜生而已,它也会急?!
然而,到了校场的马厩,那匹枣红色的骅骝良马原本高冷地昂首挺胸直立,待见到了二人来时却立刻欢快地嘶鸣出声,两只前蹄不住地踱步。
赵敏禾丢下韶亓箫,奔过去抱着它的马头蹭蹭时,它也同样亲热地蹭回来……
韶亓箫好一阵忍耐。
这畜生竟吃他爱妻的豆腐!
他扯着嘴角假笑,上前一步,状似无意地将她待半步,不着痕迹地用手指在方才那畜生蹭到的地方刮了几下,就像他在闺房中常做的亲近动作似的,温声道:“好了,趁着此刻天色清凉一些,我们去跑几圈吧。”今早下了一阵急雨,天空尚未放晴,倒叫连日来的燥热驱散了许多。
赵敏禾欢快地点点头,并无察觉他多余的异样动作。
二人分别上了自己的坐骑,驰骋过了好一阵子,才并骑在马上,一边叫马儿慢慢踱步,赵敏禾一边说大风的事给韶亓箫听。
“那年大风将我摔了后,父亲曾有好一阵子不叫我上它的背了。大风认主,其他人都不叫上背的,即使有马师常常牵它出去散步,也不能叫它畅快地跑了。后来它就越长越胖了。之后还是我说动了母亲,父亲才叫母亲劝着松了口。但没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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