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脚心这样吗?”苏潜又问了一遍。
叶子走过去抬起尸体的足部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点头确定,“只有脚心这样,脚背没有。”
苏潜总是觉得有一个画面在自己脑子中闪现,却总是抓不住,就像夏天夜晚里的蚊子,你知道它存在,甚至能听见它“嗡嗡”声,但就是拍不到它。
“先解剖吧。”苏潜摇摇头,决定不为难自己。
解剖是非常顺利的,从死者的颈部一刀划下去,叶子用止血钳夹住肌肉组织,防止血液污染内腔。
“缢沟下皮下和肌肉组织出血,舌骨和喉头软骨骨折,没有脏器性变伤害,符合缢死的内部损伤特征。”苏潜微微放松一下,可以确定是生前缢死。如果是死后吊缢的话,还得找出死因。
苏潜将胃和大肠取出解剖,忍着难闻的气味,瓮声瓮气地说:“胃内容物全部排空,食物已经进入大肠。”
“那就是说,在饭后4小时死亡。”叶子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现在是下午五点半,往前推四个小时,是一点半。可以确定死亡时间了?”
苏潜摇摇头,“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一点,那个时间已经死亡了,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上午十点钟左右。上午十点……”
苏潜呢喃着,然后将手套一脱,扔进垃圾桶里,转身跑出了解剖室,还不忘叮嘱叶子缝合尸体。
“所以,你看‘天煞孤星’什么的,都是假的,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闵叔叔他们也都平安活到退休,跟我们家老爷子在乡下养老。你就不要多想那么多了。”莫笛挽着宋浅的手臂跟她说话。
“至于苏潜,他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想。”莫笛想到苏潜不顾自己的阻拦,执意要报考公安大学时说的话,“既然他选了这条路,怎么走就都是他自己的事,我们要相信他。”
莫笛的眼前出现那青葱少年的身影,他刚从球场打球回来,额上的头发被打湿,一只胳膊夹着篮球,站在自己对面。他已经那么高,高到她站着也要仰望他。他倔强地对自己说:你们要相信我。
“我们要相信他。”莫笛又重重地说了一次。
宋浅看着莫笛,她面带微笑,眼睛看向前方,似乎在回忆什么。但是莫笛说得对,要相信苏潜,自己愿意和苏潜在一起的最初原因,不就是可以信任他吗?
至于卷入这场风波,似乎从他们成为邻居开始,这一切都是注定了。
二十分钟后,莫笛带着宋浅回到了莫家在城北的别墅,苏潜的父亲苏济善早就已经在门口等着,看到两人从车上下来,疾走几步过来拉着莫笛就问:“怎么这么久?你不会又带人家姑娘飙车去了吧?”
听到这话,莫笛对着宋浅尴尬一笑,然后对苏济善挤眉弄眼,“什么叫又去飙车?这么笨重的车,根本飚不起来嘛!”
苏济善也意识到自己大概说错了话,连忙对宋浅解释,“我是说你阿姨又去飙车了。她经常自己去后面山道上飙车,从来没有带别的姑娘飙车过。”
莫笛在一旁翻白眼,得,这一解释还不如不解释,越描越黑。
宋浅在一旁微笑,“我也喜欢开快车,就是没有机会。阿姨下次可以带我去吗?”
“好呀好呀!你也喜欢飙车吧,尤其在车速起来那一霎那,听着马达轰鸣声,整个人都热血沸腾……”莫笛拉着宋浅朝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同宋浅讲话,宋浅就微笑着点头应和。
苏济善看着两个女人的背影,心里摇头,真怕老婆把人家姑娘带坏了,晚上儿子回来会发怒吧?不,没有吧,是一定会发怒。
被自己老爸预测晚上回家会发怒的苏潜,此刻正坐在市局三楼刑警队的会议室里愁眉不展。不,不止他一个人愁眉不展,几乎所有人都在是愁眉不展。
整个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即便开了窗,也无法阻挡刑警队的老烟枪们的吞云吐雾。
如果是平时,叶子一定会严正抗议他们污染空气为2.5做贡献,但是现在叶子也不敢讲话,因为案子卡住了。
紫馨苑作为市中心的高档住宅区,无论是楼层外还是车库内,到处都是肉眼可见的监控摄像头。根据保安的说法,今天的摄像头没有坏过,而从监控画面上看,无论地上还是地下,都没有过凌遥的身影。
有人提出是不是被车运进去的,这个说法也被保安否定了,“今天是工作日第一天,车子都是出去的,没有进来的。”而且监控也的确如此显示的。
凌遥就像是被施了魔法,凭空出现在紫馨苑的车库里一样。
“法医有什么发现吗?”
许熙然抬头看向苏潜的方向,苏潜正低着头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好像没有听到许熙然的话。
叶子用手肘碰碰苏潜,提醒他有人在问话,苏潜却连头都没抬,“你说。我忙着呢。”
叶子探头看一眼,苏潜正对着手机上的一张图片在纸上勾画,没有办法,只能由她自己来汇报。
“死者是典型的生前缢吊导致机械性窒息死亡,死亡时间大概上午十点左右,”叶子回忆着以前苏潜报告的姿态,汇报此次尸检的结果,“同时发现死者双脚有冻伤,不严重,但是明显。”
苏潜对着画完的图纸发呆。这图是对着他手机里的一张照片拍的,那张照片的原图是在凌遥抽屉里发现的那张纸。这图乍一看似乎没有问题,可是仔细看像是一张路线图。
尤其拍照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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