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潜开始回想昨晚的一切,过了一上午,他的记忆依然像早上离开时一样,只记得自己做了鬼脸,然后宋浅找来说要喝酒,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偶尔说些八卦,至于喝多后,宋浅有没有说什么,苏潜真的不记得。
两个人在办公室聊天,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门外的许熙然听去了。他忍不住心中泛苦,果然是近水楼台啊,住得近就是好,晚上可以一起喝酒聊天。
许熙然倒是没有往别处想,一来他觉得苏潜还算(?)是个正人君子,二来觉得宋浅似乎并没又喜欢上苏潜,所以许熙然才会放任自己喜欢宋浅的心情。
话又说回来,即便宋浅真的也喜欢上了苏潜,许熙然就会放弃吗?未必吧?许熙然这种人,具有天生的优越感,认准一件事多半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而之前他轻易放弃,是因为对方是他的弟弟,同父同母同卵而生的亲弟弟。
如果不是许蔚然,换一个人试试。当然如果不是许蔚然,许熙然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认识宋浅。
所以,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躲不开甩不掉,一环扣一环。
许熙然在苏潜的办公室门前站了一会儿,讲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七七八八,此时楼下有脚步声传来,他才抬起手敲门,“苏法医在吗?”
敲门声打断屋里两人的谈话,苏潜懊恼着许熙然来的不是时候,一边答应着许熙然,一边同宋浅解释,“许队长找我来走访死者家属。”
宋浅僵着身子轻轻“嗯”了一声,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
苏潜发觉了她的不自然,可是现在却不是多问的时候,只好先放下来。他站起来去给许熙然开门,将许熙然让进办公室。宋浅也站了起来,正在对头收拾桌上的餐盒。
“呀,宋浅你也在啊。”许熙然状似意外地说。
宋浅对着许熙然微笑着点头,“许队长。”
苏潜在许熙然身后对宋浅翻白眼:好像他真不知道你在这里似的。
宋浅当然看到了他的白眼,却只能假装看不到。她将餐盒收好,然后转向苏潜,“那我先走了。”说完对许熙然点头告别,走出苏潜的办公室。
“苏法医不送一送?”许熙然挑着眉,问苏潜。
宋浅在的时候他对许熙然态度一般,更何况宋浅现在已经走了。苏潜自然说话更气人,“不用送,又不是外人。”
许熙然:……还真是打蛇随棍上。
苏潜和许熙然到达医院的时候,二十四小时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并不是苏潜他们不着急,而是急也没用,目前能做的都做了,除了疑点和推测,所有证据都表明是失足落水,只有苏潜几个人坚持认为是他杀,邢队长才给了他们机会。
现在,苏潜和许熙然都寄希望于死者家属能够提供些信息,再就是,等待24小时后,将尸体从冷冻柜内移出再次检查。这样的做是因为尸体在零下2度的冷冻柜保存在取出后,尸体表面的某些不易发现或者未显现的痕迹,会显现出来或者较之前更加明显。
其实这种做法很冒险,一旦将尸体冷冻,尸斑不易形成,很容易将死亡时间推断错误。不过李跃进这个案子,从他走到河边到入水到被打捞上来,整个过程都有目击者,总共时间也就五六分钟不到十分钟,因此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苏潜要看的是,会不会有其他体表损伤。只是这个过程需要24个小时,苏潜要等。
“死者家属姓萧,是本市重点高中的退休教师,两人关系十分和谐恩爱,一听说死者失足落水,萧老师就受不住打击,晕倒了。”一直留守在医院的民警跟许熙然和苏潜介绍情况,“老人的儿子只过来看了一眼,就匆匆离开了,倒是女儿一直陪着。”
“您认识死者家属?”苏潜却注意到这位民警说这些的时候有些唏嘘,提到萧老师的时候,语气中还带有一些尊敬。
“嗯,萧老师是我高中时的教导主任,人特别好。”民警还想要多说一些,许熙然已经推门进了病房,他讪讪的闭了嘴。
苏潜拍拍民警的肩,跟着走进去。
看起来这位民警说的没有错,二位老人的确鹣鲽情深,他们走进病房的时候,老人正拉着女儿的手在哀哀哭泣,“……你爸爸才退休三个月,还没好好休息,他还说等到天气再好一些就带着我出去旅游,去草原去海边……怎么一下子人就没了?”
许熙然和苏潜都沉默地站着,听起来这像是所有忙忙碌碌工作一生的老人的退休安排,而且安排的十分好:儿女都已经成家立业,他们夫妻要过自己的小日子,每日喝茶聊天烹饪做家务,天南地北地到处游玩……
这憧憬,却断在了一个清晨。
时间不等人,许熙然不得不打断老人的哭泣。萧老师十分配合,将她能记起来的点点滴滴都说了出来。
“都怪我那个不孝子!说是他有个朋友要做生意,他想要入股,家里钱不多,想贷款,贷款就要抵押,却不肯用他自己的房子,就打起我们老两口的主意。我是不同意的,他爸爸却同意了。昨天下午我们去银行保险箱里取房产证,回来后他爸爸就开始唉声叹气,不知道是不是后悔了。”萧老师叹气,“他昨天一下午加上一晚上都心神不宁,觉也没睡好,今天早上老早就起床出门了,说是心情不好,出来散一散。结果这一散,人就没了……”
老人家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许熙然等人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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