喑哑,声音压得低低的:“既已拖了三年,还敢再拖吗?以前我不是人,任一个老奴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把锦姝害成这样,现在我既已知道,又怎能不做点什么?”
长生明白他要做的岂只是一点点?今晚他受到的打击太重了,自责和愤怒已经快要让他失去理智。
“你不能这样!一个恶奴算什么?她做下的事怎么惩罚都不过份,可你要为小锦姝着想!我们眼里的恶人,在她心里却是如同母亲胜过父亲的亲人,忽然失去只怕她会受不了。对她来说,最大的恐惧莫过于最亲近的人忽然不见了,你还要让她再受一遍吗?”
明净望着她美丽清明而不容拒绝的眸子,理智渐渐恢复了:“我刚是气糊涂了。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看锦姝还愿意接受你,这几天先托付给你了,你是大哥聘的人,老夫人不会拿你怎么样,最多拿乔做大罢了,这边院子若有什么事,及时让豆黄通知我。”
长生点点头心里踏实了些,有些担忧地问:“那明早?”
“放心吧,明天的事我这就去安排,你安心过年就是,等明天过了我们再商量。”
说完朝长生躬躬手就走了,只带着墨儿,留下他的丫头青葱替长生守夜,另一个丫头绿芹和豆黄在西跨院里。
长生看着他的背影,心头犯起一丝疑虑,他说会安排好明天的事,让自己安心过年,果真能做到吗?不过他怎么今夜说话行事看着老成得多,也许人要有经历才能成长吧,小锦姝的事确实让他受到了打击。想了一会,长生选择了信任他。
熟睡的小锦姝睡梦中呼吸平稳,长而密的睫毛偶尔翕动一下,尖尖的下额和苍白的皮肤,躺在精工细雕、宽大结实的架子床上,娇小得象个易碎的水晶娃娃。
可怜的孩子,明澈极为宠她,她的身边共有陆嬷嬷领着着两名老妈子、两名大丫环、四名粗使丫头和两名厨娘服侍,可是今夜,虽是明净特意安排才支走别人,可有谁在吃喝玩乐之时想得起过来瞧瞧她?
而她的亲爹,想起娇柔多情的白梅,虽然明澈在这个时代已是难得一见的痴情呢,长生心里还是有些鄙夷。
锦姝的眉眼很象明澈,其他地方也许象她的生母吧,长生暗自感叹着、猜测着,她同为穿越人却不幸早逝,死后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她是否在冥冥中安排自己来到这里来保护与她前世同名的小锦姝?也许两人真的有缘吗?要不她为什么也会唱世那首并不流行的童谣?
只可惜殊途永隔,若能见一面多好?穿越到这里,她觉得自己就象歌里唱的那只北方的狼,一辈子都走不出荒无人烟、无边无际的旷野,任是宫中钟鸣鼎食、人间烟火兴旺,也无法排遣她的孤独与寂寞。
房间温暖得让人忘了季节,长生渐渐昏昏欲睡,却被一阵阵此起彼伏的爆竹声惊醒,原来已经快子时,一年中的新旧交替之时到了。
令青葱关了房门抱一床被子去东屋的软榻上将就一夜,反正也睡不了几个时辰。
她自己也捱不过睡意,只脱了褙子和棉袄,躺在锦姝的外侧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外面有轻轻的叩门声,长生惊醒过来,旋及听到清脆的爆竹声,原来已是大年初一早上,按习俗要起得很早。
心里苦笑一声,这已是在她别人家里过得第九个年了,宫里也不过是李姓人的家。而在前世的家里,这么多年已经过去,姐姐应该淡忘了悲伤嫁人生子吧,千万不要在这个喜庆的时候想起自己,一家人欢欢喜喜过大年就行,今世的家里,这会娘应该起来带领儿媳们准备丰盛的新年第一餐了。
坐起身看更漏,不过刚寅时正(凌晨四时),听到青葱开门的声音,明白是绿芹来换她回西跨院了。外面的爆竹声更响了,锦姝大约被吵到,睡梦中皱了皱眉头复又睡去。
绿芹带来一身的寒气,低低地说:“昨夜我就睡在姑娘的床上,豆黄托辞你喝多了睡在外间的榻上值夜,陆奶娘两次派人来过问姑娘有没有好一点,每次都揭开帐子查看,看到我在床上睡着就放心走了,没出什么纰漏。”
长生暗暗冷笑,防她防到这种地步,心里没鬼才怪,幸好她和明净想到了这个问题,只是明净今天到底会如何对付这个恶奴?
青葱和绿芹复又留下守着锦姝,她迅速收拾停当趁黑回了西跨院。豆黄一边帮她更衣梳洗,一边细说了昨夜的事情,这时,谢府的爆竹声越发脆亮。
重新梳洗更衣,长生又恢复了端庄沉稳的教养姑姑形象,却疑虑重重无心关注,虽然昨夜把明净劝住了,但以他的年少冲动和一腔怒火,止不住会做出什么。
越想越心神不宁,催促豆黄去打探:“你去正屋打探一下,看看大小姐起身没有,有没有哭闹?这会三公子的人该走了,你说会是谁在那里服侍?”
豆黄转了一圈回来:“大小姐还没起来,她一向都是睡醒才起来,从没人强迫她,大年初一也一样。青葱和绿芹已经回去服侍三公子了,这会照看大小姐的是锦姝院的大丫环小维和小妮,她俩是双胞胎姐妹,今年十七岁,七年前她们不知何故流露街头,被大少奶奶带回家养大,并改成现在的名字服侍小姐,小姐除了陆妈妈,也就还比较能接受她俩。”
小维和小妮,真不亏是穿越人起的,长生一下子就想到那只憨态可鞠的小熊。
“姑娘,我还听说陆妈妈昨晚贪杯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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