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味道,不抚琴时焉然一个邻家大哥的样子。
看样子他早从姝儿嘴里知道这个消息,所以没有半点惊讶,先给安阳和明澈行了礼,又从容而热切地向长生和明净问好,一付好友久别重逢的样子。
纷纷坐定后,趁着上菜的纷乱,长生小声责怪姝儿为什么不早告诉她岑浩在府里,姝儿却无辜地眨眨眼:“我忘了。”
长生又气又笑地拍了她一下,一时,菜已经上了满满一桌,鸡鸭鱼肉已属平常,驼峰、熊掌、海参等山珍海味更令人目不暇接,酒具是一套青玉盅,就连食具也是皇家御用的秘色瓷器,古朴素雅而不失贵气,再加上桌子中间一大捧怒放的鲜花,令人赏心悦目,今天的接风宴确实用了心思。
酒过三巡之后,安阳的目光在长生和岑浩之间转了几圈,轻笑一声举杯道:“来来来,今日你们也算故人重逢,应该再干一杯!”
长生从容地面对着她探究的眼神,站起来举杯道:“嫂嫂所言极是,当日带姝儿去裴府,那是姝儿平生第一次离家出远门,她那时极胆小怕生又再无其他长辈跟着,我内心颇为惶恐,生怕有照顾不周之处。
幸好姑奶奶照顾极周,又有岑先生耐心细致教姝儿抚琴,所以她才有兴趣在裴家停留了十天,也是从那之后,她没那么胆小怕事了,你们看看,姝儿今日多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一来郡主教导有方,二来当日岑先生也功不可没,所以我敬岑先生一杯,以谢当日之恩!”
安阳的脸白了白,长生虽然明着夸她教导姝儿有方,暗中却隐隐提及自己当日在裴家强行带走岑浩之事,这件事虽已过去,但总归不光彩,堂堂一个郡主,不经主人同意就强行从相国家里带走琴师,而是还是正教姝儿抚琴的琴师,就连一向宠自己的爹爹都狠狠训了一顿,万一明澈知道后岂不坏了自己在他心中辛苦树立起来的贤良形象?
她想了想,决计不再在这件事上招惹长生,免得她在那件事上揪住不放,再说不过几日明澈就要远行了,到那时想要找茬还不是由着自己?
等岑浩和长生喝完了一杯酒,她端起酒对明澈说:“听郡马说以前在郡伯府,姝儿身子很差,又胆子极小,多亏有弟妹对姝儿细心照顾,还有二弟暗中保护,姝儿才在那场风雨中逃出命来,二弟和弟妹功莫大焉,来,我们敬弟妹一杯!”
等两人举起杯,姝儿也端起茶盏,学着安阳的样子,象模象样的说:“姝儿是爹爹和母亲的女儿,我要和爹爹母亲一起敬三叔和三婶!”
大家哄笑起来,长生爱溺地拍拍她的头饮了酒,气氛变得热络起来,一时纷纷举盏把杯互敬,这场接风宴还算愉快。
天将明时,下起了雨,虽然关着窗子,仍是能听见风声和雨声,长生被吵醒后,却再也睡不着,秋雨缠绵,一日冷似一日,寒意似乎都能从窗户缝里透过来,长生往明净身边靠了靠,却没想到明净也已醒来,轻笑一声说:“嗨,我还以为你睡着,吓得动也不敢动,早知你醒了,我们也好说说话。”
明净却心不在焉地揽住她问:“你以前在宫里常见那些诰命贵妇,有没有见过和你长得象的人?或者有人提起说你和哪个人长得象?”
“和我长得象?”长生有些莫名其妙,摸摸脸说:“没有听谁说过,我这人也还真怪,不但没有听人说我和谁长得象,而且和家中的父母姐妹长得都不象。怎么啦?为什么这么问?”
明净摇摇头:“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哦,对了,大哥过几日就要走了,却下起了雨,如果到时不见晴,怕是起程要延后几日吧。
我们这里不过入秋,听说西北严寒之地已经落雪,到了冬日还不知有多难捱,大哥又是低级校尉,待遇比一般士卒好不了多少,怕是有得苦吃了,我真是担心,也不知皇上什么时候能开恩许他回来?就是不回来,升升职也好,起码没有那么苦了!”
长生叹了一口气,君心难测,明澈得罪的可是皇上,而且得罪得狠了,能到这种地步已是不易,谁还敢再捋虎须提别的要求?
只得安慰他:“别担心了,大哥十六岁就带兵打仗,什么腥风血雨没见过?什么苦没吃过?如今西北没有战事,只不过离京远了些,我想大哥不会在乎那点苦的。再说了,我们担心大哥,郡主肯定比我们还担心,淮安王定不忍心女婿受如此委屈,他找机会一定会向皇上说道的,这些不过是暂时的,对不对?”
明净无奈地点点头:“道理我都懂,却还是忍不住担心。就怕皇上余怒未消,借着出仕让大哥去西北,一去三五年,又不升职又不让回来,纯粹就是用木刀子杀人哪!”
长生摇摇头:“皇上不是那样的人,他若真有那么恨大哥早就下手了,还能容许大哥尚郡主?就是淮安王求情也不会有用的。他的气早消了,只是拉不下脸而已,他借着安阳郡主和大哥的亲事赦免大哥,不过是个顺水人情罢了。
我觉得皇上是想重新起用大哥,又因一开始发了狠话,一时不好转弯,所以让大哥去西北从低级校尉做起,等到合适的机会再升职,这不过是皇上给自己的台阶罢了,对外也好说道些,你就放心吧。”
因为没有长辈无需晨昏定省,两人说着话,天色渐亮才慢悠悠地起身,安阳为了省事,也为了自己舒坦,就让早饭各吃各的,午饭和晚饭才一家团聚,所以早上可以多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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