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
沈英咳一声,重新拿过折子来:“都混得与董肖佚那样,也不好的。她若再拖几年,生孩子都困难。”
孟景春黑了黑脸,果断地不再理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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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抵达湖州境地时,京中那监察御史竟还未到,可湖州州牧廖鑫却已是跑了。
也不知是谁走漏的风声,让廖鑫知道了这事儿。廖鑫一得到上面要办他的消息,便连夜收拾行李偷偷溜了,只带走了两儿一女和几个奴仆,其他家眷悉数被蒙在鼓里。
隔日那数十个姨娘知道了此事,商量一番,将家中值钱东西分了,也都各奔了东西。
因此沈英到时,廖鑫府里几乎已没什么人。湖州府衙倒是一片井然,廖鑫在与不在竟一个样子,足见廖鑫平日里压根不管州府事宜。
孟景春瞧眼下这情形,自知是一时半会儿走不掉了,在一旁道:“打草惊蛇,如今蛇跑了,相爷可预料到这点?”
沈英倒是无所谓:“蛇跑了就跑了,让御史台那家伙来收拾残局好了。”
孟景春听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还是矜矜业业的沈英吗?
按沈英的逻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廖鑫想跑也是跑不掉的,他这一跑,反倒坐实了罪名,捉住了更好审。何况沈英眼下压根不看重这些事,路上时间有限,他得尽快带着孟景春回楚地。
但孟景春遇上案子不由手痒,何况又是这样容易立功的大案子。沈英见她这样,连忙将她刚刚萌芽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你现在是回乡探亲,去江州压根都不必路过湖州,你要是插一脚这案子——别人问起来你怎么跑到湖州去了,你要怎么说?”
孟景春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告假的理由是家中有事……故而她出现在湖州是名不正言不顺,更别说查案了。
沈英好不容易劝她作罢,正打算启程离开,那位监察御史却姗姗来迟。
这位叫蔡恒的监察御史出现时,官袍已是破破烂烂,身上有伤,虽然还努力维持着体面,但实在像是从牢里跑出来的。
他好不容易在驿馆找到了沈英,仿若找到了救命稻草。
沈英看他这模样,问道:“蔡大人怎么了?”
蔡恒哭诉道:“下官刚到湖州境内,便被歹人给绑了,定是那廖鑫指使人做的,下官好不容易方逃了出来,但已是听说廖鑫畏罪潜逃,这得让刑部张榜搜捕他才是,下官……下官还是先回京罢……”
他这话说得没错,嫌犯都跑了,他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监察御史,在这儿待着也没用。沈英瞧他这狼狈害怕的模样,心道这般没胆气的监察御史也不知考课是如何过的,他与蔡恒不熟,廖鑫的案子闹出这么大一个笑话来他也懒得再管,便说:“你先上个折子,收拾收拾回京罢。”
蔡恒犹豫半天,可怜兮兮地又同他道:“沈大人,下官已无盘缠,不知……能否……”
沈英急着赶路,也不与他多废话,便很是爽快给了他十两银子:“不必还了。”
蔡恒抬手摸摸眼角余泪,接过那银子:“大人路上还是小心为妙,湖州这带廖鑫耳目爪牙众多,虽然廖鑫已成亡命之徒,但其余党还在,保不准会出什么事。”
沈英自然明白这不是开玩笑,只说:“知道了。”便让驿馆小吏替蔡恒安排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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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尚早,沈英不想耽搁行程,便去喊醒了孟景春,收拾东西上路。孟景春睡得稀里糊涂,自然不知蔡恒来过,更不知发生过什么事,上了车便接着睡。
这一段路无驿站客栈,只好赶夜路。孟景春白日里睡得太多,入了夜竟睡不着了。时下正直盛夏,湖州这地方晚上却有点阴凉凉的,孟景春坐起来,轻轻挑开车帘子一角,夜风便灌进来,舒爽是舒爽,但在这野外,总有些阴森森。
她连忙将车帘子关好,只听得外面有车轱辘声音,且似乎还不止他们一辆车。她仍是很平静地坐着,听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越听越害怕,犹豫半晌,终是摇醒沈英:“相爷,是不是有人跟着我们?”
沈英看她一眼,警觉地听了听外面的声音。确有两辆车没错,这深更半夜被另一辆车跟着的确有些瘆人,他想到蔡恒说的廖鑫余党,心骤然紧了紧。
孟景春见沈英亦是神色凝重,心中更是担心,小声道:“相爷,万一要是遭歹人了……”
沈英连忙捂了她的嘴,低斥道:“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往后不能说。”
孟景春忙点点头。
沈英估摸了一下时辰,大约再过一个多时辰天便要亮了,而车子那时也该出了湖州地界。他便很是从容地继续躺下睡了,孟景春瞧他这淡定模样,说:“相爷不怕的吗?”
“怕?”沈英翻个身侧过来看着她,“天若要人死,怎么躲都死。我不会功夫,这儿没小路,也没个救星,就算真遇着歹人,亦只能自求多福。”
孟景春想想也是,可她睡不着,便继续点了灯百无聊赖地看书。
好不容易熬过这长夜,到了荆州地界,沈英挑帘子看一眼后面,哪里还有那车的踪影,真是一场虚惊。
车子一路行至荆州驿馆时,已经日上三竿,孟景春困得不行,便立即躺床补眠。
沈英到驿馆换了身衣服,便出了门。
荆州遭遇夏旱,已是许久没有下雨,有流民四处乱窜,很是不太平。沈英在街上走了走,又去田中看了看。连篇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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