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来便捉过她右脚。孟景春吓得赶紧伸手扶住门框,道:“相爷快放手!”
沈英握着她脚踝不放,孟景春急出汗来,忙老实交代:“膝盖有些疼,但应当无甚要紧事……上些伤药即可……”
逼着她承认了,沈英这才松手,道:“去书房先上个药再吃饭。”
孟景春怕他又强拽自己过去,便很自觉地跟着。
沈英喊小厮端了水来,翻出伤药瓶子,瞧孟景春很是老实地坐着,竟也不生气了,走过去替她清洗伤口上药。孟景春何时被人这样伺候过,落得浑身不自在,却还不能开口拒绝。
手肘的伤口处理完,沈英蹲下来给她脱了鞋子。由是先前着急着出门,她竟连袜袋也忘了穿,只匆匆套了鞋子就出来了。沈英握着那纤细足踝,浅吸了口气,又倏地松开手,很是小心地替她将裤管卷上去。孟景春被他碰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背后觉得冷飕飕,脸上却已烧红。
她觉着屋内气氛有些尴尬,便挑了话题道:“上回下官给相爷的那罐子药可还在?那药涂上去,很快便能结痂好的。”
沈英听她提到那伤药,手忽地顿了一下,然神色却与先前并无不同。他似是随口问道:“那伤药是谁做的?”
孟景春很是坦然:“下官自己做的。”
沈英动作轻慢地替她擦洗膝盖上的伤口,只道:“你还会做这个?谁教你的?”
孟景春神思似是游荡了一下,却回:“母亲教的。”
“这方子是祖传?”
“恩。”孟景春抬手揉揉鼻子,四下看看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沈英神色一滞,道:“你父亲家的祖传,还是你母亲家的?”
孟景春抿了抿唇,却没有回他。
沈英不好再问,替她将裤腿放下来,正要重新替她穿回鞋子,孟景春却立时弯下腰,抓过鞋便说:“下官自己来。”
沈英直起身,瞧她低头穿鞋的样子,想了半晌开口却是:“即便是不穿女装,也得多备几件衣裳,总不能将这朝廷发的官袍当常服穿。你今日将这官袍都擦破了,小心徐正达借这点事说你大不敬。”
孟景春低着头闷闷道:“下官也想多备几件衣裳,可下官一年才四十两,刨去官舍与其他开销,剩不了多少。”她嘀咕一声:“做件像样的衣裳都太贵,下官不如吃些好的……”
就只惦记着吃!
沈英便问她:“上回你的一千三百两呢?难不成老老实实捐给了徐正达?”
“没有……”
“一千三百两还没闲钱做衣裳?”
孟景春慢慢直起腰,闷声回:“下官有别的用处。”
沈英随口道:“买宅子不成?”
孟景春一惊,相爷如何知道她想买宅子?真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她支吾道:“不、不是……总之有些旁的用处,这银子不能动。”
沈英又道:“可还要借钱?”
“诶?”正中孟景春下怀,她想都没想即道:“是啊,还差二百两!”
沈英不接这茬,也没有要借钱给她的意思,只道:“起来罢,先去吃饭。”
孟景春便老实跟着沈英去吃饭。虽说是生辰,沈英也说厨工做了好吃的,其实也不过就多了碗长寿面,孟景春吃着觉得还没有伙房小陆做得好吃,不由觉着略亏。
一顿饭只能填饱肚子,却填不了她想吃顿大宴的心中欲壑。
似沈英这般对食物已没了热情的人,她是不能够理解的。人在凡俗,不过食色二字,清心寡欲不如出家。
这饭也陪他吃了,总该放她走了罢?孟景春搁下筷子正打算告辞,沈英却不慌不忙道:“孟景春,你知人与牲口的差别在哪儿么?”
孟景春被他问愣,摇摇头。
沈英也不看她,只道:“人是将食物送到嘴边吃的,牲口才凑到食物跟前去吃。”
原是说她吃饭不端碗,吃相不好!孟景春忍不住腹诽,要你管,老子爱怎么吃怎么吃。
沈英道:“同我来一趟。”
孟景春心中哀嚎,天色不早,何不放她回去……
在这偌大相府中兜兜转转,沈英似是逛得乏了,便又折回一厢房,点了灯,见孟景春站在外头,道:“进来。”
孟景春畏手畏脚地走进去,却见这厢房中好些柜子,沈英打开其中一个柜子似是在找衣服。找了半天,他拿了几件衣裳过来,又瞧了瞧孟景春,道:“似是要大一些,穿着应是无碍。”
孟景春心说难不成要送衣裳给她?
结果沈英当真将那衣裳递了过去,又折回去翻其他的衣服。
又让他翻出几件,孟景春一一接过,捧着那一堆衣裳很是茫然。
她迟疑着开口:“这是相爷的衣裳?”
沈英将那柜子关上,淡淡道:“十六岁时穿的衣裳,料子都是好的,每年亦拿出来曝晒,放在这樟木柜子里倒也存得很好。”
十六岁!
孟景春心道沈英十六岁已是连中三元,却还是个小孩子,恐怕也就她现下这么高,她十六岁都干什么去了?
“我存着也无甚意思,既然你拮据,便送与你穿了。”
孟景春瞬时觉着手中抱着的这一堆衣裳有些……沉。
沈英说罢又去开了另一个柜子,孟景春眯眼一瞧,竟摆了满满一柜子的刀!这人真是什么都爱藏啊,喜欢存墨锭,还喜欢存各式各样的刀子匕首,还爱存十一年前的衣裳!
沈英看了会儿,挑了其中一把可以收至袖中的小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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