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何时掉落了下去,不知道谁先动的,两具火热的身体开始痴缠起来,一个充满旖旎yù_wàng的夜晚在不同的心思与阴谋中渐渐展开了,那是永巷中不甚起眼的一朵浪花,或许会消散在永巷漫无边际的长流中,也或许会有一天,一场惊涛骇浪就由此展开……
这注定是个让人不得安眠的夜晚,白荡放下手中的白玉笛,看天边一抹残月勾住永巷雕栏画栋的金色屋檐,皇城的大红灯笼照亮了整个死气沉沉的上京,也让一向孱弱的他倍受那份喧嚣的困扰。
白荡用手轻轻摩挲着那把泛着寒光的白色玉笛,它比一般的横笛要短一些,不是男子的样式,做工精巧细腻,所用的汉白玉更是珍贵异常,哥哥曾经那么喜欢它,随身携带了十几年,可是,从那一晚过后,那个和自己长得好像的女孩出现过后,哥哥就再也不要它了……
白荡一直都知道,这把玉笛只是一个替代品,却没想到,自己也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其实,自己在哥哥心目中,和这笛子是一样的吧……
“世子,夫人已经在马车上了,她让奴婢问您今晚是留宿宫中还是回王府?”
白荡看了眼燕缡络的贴身侍女,发现她正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己,好像自己若说了一个“不”字就是宣判了她的死刑一样。
微微叹了口气,“回王府吧。”
侍女的眼瞬间就笑成了一弯月牙,“是!”
……
神无心感觉环着自己的手臂一松,终于被那人放了下来,光着的脚踩上了一块毛茸茸的东西,捂着的双眼被放开,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带到了一座宫室的屋顶,自己身下铺着一块蠕蠕的绒毯,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的。
愠怒地看向身边的白莽——由于天色还暗着,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那人早就做好了准备把自己带来这里,居然真的绕过了延瑞宫层层守卫溜了进去,现在一定是得意极了——神无心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从头到尾被人牵着鼻子走了,这让她有些不安,只好用愤怒来掩饰着。
白莽却耐心地拢了拢神无心身上的被子,生怕她被风给吹凉了的样子。
“囡囡还记得这里吗?你小时候可是最喜欢这里了,哭着闹着非要我带你来。”白莽一边说一边又抱紧了神无心,直直地看着她那即使生气依旧神采飞扬的凤眸,眼里的爱怜之意几乎要涌出来将神无心淹没。
被那样温柔的目光看着,神无心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挣脱开来的力气。
白莽却依旧自言自语着,活像一个唠叨的老太太,“我一直都很后悔,当年总是不能带你上来。”
神无心瞬间想要习惯性地回一句“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却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
白莽就这样轻易地,唤回了当年的神无心,或者说是——
囡囡……
那个时候,他们父子两个都喜欢这样叫自己,他们以为这是自己的名字,却不知道,在七洛,只有父亲叫女儿才可以叫囡囡,所以说,他们其实都叫错了。
不过这一点,也是自己被父皇带回大幽之后才知道的,当年,就连她自己也以为自己就叫囡囡——绵软的,糯糯的,如同小羊亲昵地咩咩叫一样的名字——囡囡……
神无心自嘲般地一笑,看着面前那个永远温润如玉的男子,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记忆中那个霸道任性又极其护短的小男孩,“已经晚了,白莽,你做这些都没用的……”
“不晚,囡囡还活着,父皇与我所做的一切就都不晚。”
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把推开白莽,神无心冷笑着,“我是七洛的公主,你是大幽的皇子,就算我不能即位,你可知道将来会有多少大幽子民死在我带领的军队铁蹄之下?要知道,带着五万大军屠了琼州十城的人,就是你口里的囡囡!”
白莽一怔,只是用怜惜的目光看着神无心。
“你说不晚……白莽,神无心只能是神无心,我有父皇,有兄弟姐妹,不是当年那个身份不明的孽种,不用看人脸色活着,不用眼睁睁看着母亲死、看着弟弟被毒害,不用被关在黑得一点光都没有的屋子里被火烧死……”
咸咸的液体滑过脸颊,神无心想不到,白莽居然流泪了……
我已经流不出眼泪的时候,你们才开始为我流泪吗?
囡囡就近在眼前,白莽却觉得自己与她隔着一道天堑,或许永生永世也填不满其中深不见底的沟壑。
不,不该是这样的,既然囡囡还活着,那她就必须回来,必须!
哪怕为此,覆没了七洛也在所不惜。
“囡囡,我曾经想用燕家来补偿你,如果你不满足,我可以用毅亲王府,用永巷,甚至用整个大幽整个七洛来补偿你,直到你满意为止。”
“够了!”神无心脸上是深深的绝望,“别再找借口了……当年你为了权力放弃我,现在又用我当借口铲除异己……为什么当年你就不为了活着的我消灭燕家,现在却要为了死去的我来打击你所有的敌人……哥哥……我不傻……”
喊完那句“哥哥”,神无心像是失掉了浑身所有的力气,跌坐在了地上,眼泪却始终倔强地不肯掉下来,抬头看着白莽,两人之间揭开了最后一层泡沫,一切都以最原始而□□的丑陋模样呈现着。
白莽想扶起神无心,却挪不动沉重地脚步。
一缕阳光自永巷的围墙边缘升起,照亮了那矗立百年的庞大怪物,也在白莽与神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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