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院子其实是一座小岛,很小,四面的并不是普通院墙,是涨潮时的防水墙,墙体所用的材料是特制的防水材料,方才拆掉的这部分造价不菲,不过即使我早前跟姑娘解释,姑娘也未必信,有些事毕竟还是要亲眼看了才有说服力。”
她洗完手退回院内,歪头朝我浅浅笑了声,经过半天的劳作发髻松了些,傍晚夕阳下有些朦胧美:“半月后是汛期,明天奴婢会找材料把墙补好,这堵墙建来不是防着你逃跑,毕竟,没有这几面墙你也跑不掉。”
不知道在小岛上住了多久,直到有天,漱玉像往常一样敲门进来,与我道:“苏姑娘,有人来接你了。”
我在小岛上浑浑噩噩的住了许久,不曾记过日子,颇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上了船,我望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漱玉则是和护送我的侍卫们叙述我在海岛上的一百次逃亡。
她越说越起劲,眉飞色舞添油加醋,把我说的如何如何不识好歹,而她不计前嫌,一次次把灌饱水的我从海里捞回来。
“有回飘出去一百多里,这么点大的木桶踩着,差点没淹死。”漱玉说着还扭头问我,“当时冷不冷?”
我面无表情:“冷。”
话音刚落,“嘭”的一声,似乎是船舱发出的声音,我下意识扶住围栏,侍卫们亦是剑拔弩张,就在所有人众人警惕最高时,箭矢如雨而下,急速的射向我们。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根本没地方躲。
我甚至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只是这个时候,我万没想到的是距我两布远的漱玉第一反应不是抽剑打开飞箭,她扑过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后退了下,后背在倒下时重重拍到木板,箭的声音就在耳畔擦过去,漱玉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箭刺在她身上,直接把她扎成了刺猬。
数不清的箭。
她颤着唇,鲜血从她口中涌出,那些窟窿不住冒着的血亦是温热的,不断浸透着,周遭响起嘈杂的打斗声,那时我似乎听不见别的声音,只有鲜血的滴答声。
我把漱玉挣开,抱住她使劲摇晃着,她很爱笑,笑起来亦是很可爱的样子,这会儿唇角虽然勾着,但已经没有力气再笑了。
她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这么重,以后逃跑不能踩木盆,若我没找对方向,你就死了。”
漱玉被人像破布一样扯开,我抬起头看过去,便看见大腹便便的张都统。
太子妃派来的侍卫损伤惨重,仅存的几个被张都统控住,张都统搬了把椅子坐到我跟前,饶有兴味的问道:“你是什么人?与沧海阁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伙叛党拼了命的护着你?”
新仇旧恨相继涌上心头,我想起在破庙时,人在极端愤怒时,往往不会太理智,其表现为咬人或者哭着喊着说要掐死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张钰诚你不得好死!”当喊出这句话时我方体会到当年言昭的心情。
张钰诚半点不把我的疯狂当回事,只是似乎很惊异我知道他的名字:“你认识本官?看来这伙乱党没少跟你提及本官的雄伟事迹。”
☆、第69章
“没错,本官就是裕王麾下得力干将,你们这些逆党的克星。”张钰诚理了下官袖,道,“你长得倒有两分姿色,老实回答本官的问题,本官倒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将你送给哪个王爷世子,以后锦衣玉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否则,把你折磨的零碎了扔海里喂鱼。”
我渐渐平静下来,问道:“张钰诚,你当真看不出我是谁”
张钰诚轻蔑一笑,“本官日理万机,哪有空记你这种小角色,你自己说罢,你是谁?”
“当年禁宫门口,你初任禁军统领,跟在裕王身后进宫面圣,不甚冲撞了谁,又是谁为你求的情,你都忘记了?”我方才大吼大叫,此刻说话声嘶哑,是以说的很慢,慢到能看出张钰诚的脸色渐渐变成猪肝。
“怎么可能……”张钰诚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微臣……微臣不识公主殿下,望殿下恕罪。”
我扶着栏杆站稳身子,居高临下看着张钰诚,“张大人好记性,还记得本宫这等小角色。”
张钰诚避重就轻,大汗淋漓而下:“微臣救驾来迟,以致殿下受惊……可是,殿下……何以沦落到这伙贼寇手中?”
我一时词穷,可是一时半会又不能将张钰诚如何,苍茫大海,他恼羞成怒杀我灭口,事后嫁祸给沧海阁也不是不可能。
我扶住额头,道:“本宫受惊过度,需要休养,你去准备下。”
“是,微臣马上去。”张钰诚紧忙起身告退,一众人潮退去,余下几个护在我身边。
我看着张钰诚忙碌的背影,总算明白当年在四哥府里见到他时,他的满脸惊愕是怎么回事。
趁他还没有审问那几个活口,现在是我逃跑的最佳时机。
我快步走到船只的围栏边,几乎没有犹豫的跳了下去,急速的水流一瞬间灌进口鼻,耳畔似乎能听见下饺子的声音,我想是那些侍卫也跟着跳下来的声音。
我快速下潜着,在小岛的逃亡训练中,我好歹学会点游泳技巧,直到游到精疲力竭时,我想我是彻底摆开他们了。
从咸湿的海水上岸,我没走两步就开始呕吐,饱涨的海水差点齁死我。
劫后余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我趴在沙石上,眼角不住迸着泪。
从我上岸的地方走了十五里,沙地渐渐变为厚实的土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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