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六百个日夜的火药轰地一声炸了开,直炸得他喘不过气来,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不暇细思,己然欺身直进,啪的一掌甩在叶知秋脸上,直将他打得身子都是一歪,
扯得那锁链哗啦啦一阵乱响。
“你还有脸叫我师兄。”
郁咏晟气极,额头青筋暴起,若非顾念他身上有伤,只恨不得再抽上几鞭。
叶知秋只觉脸皮火辣辣,不用照镜子,也知必是肿了起来,好在这一掌打得
虽狠,却毕竟掌下留情,不带丝毫内力,满口牙齿倒是没事,不然掉了一两颗出
来,难免说话漏风,至于唇角裂了个口子,倒也不怎么在意。
舔一舔唇角血渍,叶知秋嗤地一笑,“师兄这话说得好生有趣,咱们师父虽
然不同,师祖却是同个,我唤你师父做师伯,你唤我师父做师叔,同一个山上学
艺十数年,吃住都是一起,知秋自问武功虽不及你,却也没差到哪儿去,怎的便
不配做你师弟。”
顿一顿,眉峰一挑,“莫不是师兄怕人知晓咱们关系连累于你?放心放心,
知秋只于无人处称呼,可不敢当着旁人面污你名声。”
他这一笑牵动唇角,那裂口又渗出几许血滴,郁咏晟盯着那红艳艳一缕,只
觉刺目,登时暗悔方才出手太重,想伸手去擦,却又生生忍住,恨恨道:“你既
还记得咱们同门学艺,那可记得出师前我同你说过什么,咱们既拜在师父门下,
便需持身正,谨言行,万不可为师门抹黑,你倒好,去做甚飞贼,那一身功夫用
来越墙爬梁,我都替你臊得慌。师叔若知你如今身在牢狱,只怕被你活活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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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神色坦然得近乎漫不经心,“谁说做飞贼便是为师门抹黑,师弟我一
身武艺虽是用来越墙爬梁,却是越那贪官的墙爬那污吏的梁,偷的是为富不仁,
盗的是恶霸豪强,到手的银子多半济了贫行了善,师父早知我所作所为,便见我
身陷囹圄,必也不忍苛责的。”
他出道甚早,横行武林近十年,虽是做贼,名声倒一直不坏,郁咏晟自然也
知他言语属实,唯因如此,愈加怒不可遏,一手揪住叶知秋头发,迫得他抬起头
来,两人顷刻间面面相对,鼻息可闻。
“好,好,你既说自己只盗那等贪官豪强,那我问你,九王爷素有清名,朝
野上下无不敬服,百姓之中亦是有口皆碑,你偷到他头上,又是如何说?”
对着这一脸怒火,叶知秋只作不见,依旧笑嘻嘻道:“我那日游逛京城,偷
入九王府,本想着观赏观赏他家园子,不巧撞见那杯子,瞅它镶金嵌宝好看得很,
想他王府什么宝贝没有,丢一个杯子有什么打紧,便随手拿了,又待怎地?”
郁咏晟方还后悔不该打他,这时见他一味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又恨不得再补
一巴掌。
“放屁,你从来只偷金银,一向不喜欢这等珠宝器物,只嫌不好典当,又易
被人追索,这乾坤永寿杯是为皇上做寿所用,杯身嵌的夜明珠,杯底契了御制款
识,别说典当,拿出来给人瞅一瞅都嫌惹眼,依你性子,最是嫌弃不过,怎会起
意偷它?你实话同我说,你偷它何用?那杯子现在藏哪儿?师兄去取了来还回去,
雷霆之怒一熄,方能保住你性命。”
他一面恨得咬牙切齿一面急得眼角发红,唯恐这师弟犯倔不肯招供,虽说以
己之力不难助他越狱脱逃,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再是东躲西藏,又怎防得住朝
廷鹰犬。这话说到末尾,语气越软,竟己是带了求恳之意,哪里还有甚怒气,那
满腔关切终是遏不住,一点一滴漏了出来。
叶知秋双眼微眯,“师兄这是担心我?”
顿一顿,突地一笑,身子前倾,温热嘴唇擦过郁咏晟耳廓,低低道:“不做
下这般大案,你这六扇门总捕怎会亲自来追我。”
这一句便如刀子直直捅进郁咏晟心窝,顷刻疼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哑着嗓
子骂道:“叶知秋,你是个只知作弄人的,我追了你这么多年,你只躲着不肯见
我,我累了,懒得追了,你又不肯放过,便是狼心狗肺也没你这般。”
话一出口,叶知秋脸上那或轻佻或讥讽的笑容终于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双眼,
万千波澜再怎么奔涌不休,也尽数都封在了里面,一眼望去,深如渊平如镜,欲
语还休,欲罢不能。四目相对间,郁咏晟脑中嗡的一声,再回过神,口唇己然吻
了上去,唇齿交缠一如十年前那风雨之夕,只除了当初的甜蜜缱绻,又掺杂如许
酸涩无奈,更有血腥气混杂其中,益发恨不能咬碎了这人,一口口吞吃入腹,骨
血都化在一处。
这一吻激烈绵长,不倦不休,叶知秋只觉舌头都要被攫走,心跳乱作一团,
意乱神迷中自鼻间逸出几丝浅吟,便如火星迸入油锅,腾地燃起郁咏晟满腹欲火,
也顾不得所处何地,伸手一扒,便将叶知秋裤子褪到了膝下,继而摸索进股间,
寻到那后庭入口,右手二指便向里捅。
“师兄,”叶知秋混迹江湖多年,脸皮早不似当年嫩薄,饶是如此,也让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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